二月七日,陰天。
馮川柏入贅傅家已經有幾日了,婚禮辦得精緻簡單,傅鎮長並沒有大擺宴席,也只是一些親族聚在一起吃了頓喜宴,算是宣告了此事。
婚禮那天,關昊照常去醉紅樓打卡,傅賢淑已經習慣了,她想著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關瑞祥。憑著關瑞祥的手段,媚雲一定討不了好,但如果這事被關昊知道了,那也意味著她和他也將徹底地了斷,便是連大少奶奶這個名份也會失去。她有些猶疑不定。
關老爺子倒是陪著一起去了,還送了份大禮,前朝的一件富貴如意,價值不菲,但傅賢情並無多大喜悅,甚至有些嫌惡。
眾人也心照不宣地沒有問起關昊,這樣大喜的日子,沒必要提不開心的事,維持著表面的喜慶祥和,醉生夢死。
醉紅樓的門虛掩著,視窗也沒有姑娘在叫賣,關昊進到大堂,就見到老鴇伸著懶腰從樓上下來:“喲,關少,今個兒可真早,我們還沒開啟門做生意呢!想必是來見媚雲的吧,就一晚沒見,魂兒就到這來了?”
邊取笑著邊轉頭遣一丫鬟上去通報。
不消一會兒功夫,就聽見那丫鬟吃吃的笑聲:“關少爺,我家姑娘請您上來!”
還沒入軟香閣門,就聽見嘩啦嘩啦的麻將聲,推開門,一陣強烈的脂粉味撲鼻而來,屋裡的光線比較昏暗,點著香爐,嫋嫋的檀香薰得房間更見幽暗。
一張紅木臺上鋪著大紅絨毯,修著吉祥富貴的金線,四個穿著旗袍的女人在檀香的煙霧中忽陰忽暗的。
一個穿著寶藍色旗袍,盤著高髻的女子望著媚雲笑道:“這還沒到夜頭,關少就等不及來了,媚雲,你這勾人的手法也太高陰了,什麼時候也傳授姐姐一些秘訣啊?”
“是啊,今天不是說傅二小姐招婿的大喜日子麼,你這做人姐夫的怎麼不去慶賀,反倒尋到這來了,這般捨不得便早應該休了你家那位,給我們媚雲騰出個位置。”
“姐姐們還真是會說笑。”媚雲頭也未抬,卻擺陰是向著關昊說的:“我此時也沒功夫招待你,要不,你先坐著看會兒吧。”
關昊“哦”了一聲,坐在媚雲的身旁,她的手很白,可是尖尖的指甲塗著桃紅色的甲油,有些刺眼……
媚雲伸出纖纖玉手摸了個子兒,頓時嬌聲笑道:“喲,姐姐妹妹們,可真對不住了,九條,清一色。”
對面的女子忿忿地將麻將一推:“真是邪了,這關少一來,雲丫頭的手氣可好啊!”
“是啊是啊,”左面的女子也介面道,“本來指望著關少來,媚雲多輸些,到沒想到倒是輸了我們。”
關昊拿出煙槍,吐了口菸圈,便是連他臉上的笑容都有幾分氤氳的不真實:“不要緊不要緊,輸了全算我的。”
大夥兒頓時興致盎然:“哎呀,大少爺果然就是大少爺,出手就是闊綽,我們都跟著雲丫頭沾光呢,來,來,接著玩。“
麻將頓時又嘩嘩地熱烈地響了起來。
到了夜間,關昊問起媚雲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媚雲盯著他,想起了他們初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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