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趙晉點了點頭,注意著徐上清的神情。
徐上清咬著唇,頗有些咬牙切齒地道:“草民的師父,正是死在北離人刀下。”
流浪街頭時,他從來沒有怨天尤人,咬緊牙關,和師兄弟們死死撐了下來,唯一恨的,只有北離人。
原本師父不會死的,是那些北離人。
“師父當初動了惻隱之心,救了一個北離的小孩,結果……”
徐上清的喉嚨彷彿被逼出一聲悲鳴,“結果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個小孩,手裡拿著刀,捅在了師父的胸口上。”
趙晉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側目看向梁仟。
梁仟抿緊了唇,與趙晉對視,下頜點了點。
“呼——”趙晉長長舒出一口氣,“徐上清,這些都過去了,本官不會再讓北離人,踏入雲州城半步。”
最後一句話,趙晉說得鏗鏘有力,神情無比認真。
“草民,謝過大人!”
徐上清衣袍一撩,雙膝跪下,掌心撐著地,額頭貼著地面。
這一聲謝,是為自己,是為師兄弟們,是為師父,是為道觀,也是為所有云州城的百姓,死去的,活著的。
“起來吧。”
趙晉心裡頗為不是滋味,他朝梁仟道:“梁仟,你先將他送回去,小心些,莫要被人發現了。”
“是,大人。”
梁仟帶著徐上清走後,趙晉彷彿卸了力氣,又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
自從來了雲州後,清理雲州原先的舊勢力,案子,瘟疫,日涼山的盜匪,一件接著一件,趙晉幾乎沒有心力停下腳步來。
如今可以緩口氣後,趙晉才發現,雲州郡郡守這個擔子,有多重。
他要扛起的是整個雲州郡,肩上承擔著的,是所有云州郡百姓的期望。
而他的背後,不僅有北離人虎視眈眈,還有梁王的算計,皇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