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曹劌論戰》中曹劌的話,說這些小恩惠不能遍及百姓,百姓是不會聽從的。後者說小信不能讓神靈信服,神是不會保佑的。”馮有貴坐到椅子上,神情沮喪。就說妹妹只是數學好,語文不好,總而言之,這些小恩小惠不起作用,還是人家夏公子有辦法,能夠把蘇老師調回來,而且調到二中當老師,還分配了一套新房子。母女兩個一定感恩戴德,感情的天平也一定向他傾斜。”
妹妹安慰哥哥,把茶壺裡的涼茶給哥哥倒一杯,然後笑嘻嘻的安慰:“他還真沒那麼大的本事,告訴你吧,是一把手的女兒辦成的。”
“呵呵,”他開心得手舞足蹈,“賈文娟辦成的?那就沒夏永山什麼事了。你去看了嗎?她們家缺什麼?”
馮有珍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新家呀,缺的東西多呢。馮有貴癟了的皮球又打足了氣,說明天就給她們買去,還買一臺電風扇,買個沙發,把她們新家佈置起來,還憑著那天晚上開飛車,壓縮了一半的時間,搶救了蘇老師的生命,以後就可以到那裡去蹭飯了。到時候風風光光的到二中娶親。一定要搞一輛小轎車……
“一個雞蛋的家當,不要打美夢算盤了。”馮有珍突然想起來,“哥,是你把蘇老師接回來的?什麼時候?”
“你記得嗎?那天晚上一個人來喊我,然後我就出去了,然後早上都沒回來。大概是你們自己去領大蒜的?”
妹妹想起來了:“就是夏永山?你說救了蘇老師的命,那傷得很嚴重哦?”
“當然,不是我帶著白醫生去,不是我把汽車開得像火箭一樣快,哪怕晚十分鐘,蘇老師就沒命了。”
“那麼嚴重?”
“當然嚴重哦,一把刀從前胸穿到後背,你說會不會送命?”
“怎麼會是刀戳的?誰捅的刀子?”
“也沒有局破案,但初步斷定是自殺。”
“可能是想女兒想的吧。”馮有珍理解的點點頭,“那個時候,被剪了頭髮,臉上戳了一個口子,蘇老師都喝毒藥要自殺的,不過自己對自己捅刀子,太慘烈了——”
“是啊,流了好多血,所以要補一補,什麼黑魚湯,鴿子湯,炒豬肝什麼的,我每隔一天都送菜送湯去。”馮有貴好像自己也要補血一樣,一口把一杯涼茶都喝了。
“哪裡來的菜和湯?”
“到飯店裡買的呀。”
“你不早說?我燒的也不比飯店差,還能節約好多錢。”妹妹抱怨道。
“我能告訴你嗎?你個大嘴巴,與真真兩個形影不離,一個鞋拔子,一個鞋刷子。你做什麼她看不見?”
“這麼大的事,女兒應該看看娘啊。”
哥哥嗤之以鼻:“一個手不能動,一個全身不能動,你說誰伺候誰?除了抱頭痛哭——抱頭都做不到,大概都要牽涉到彼此的傷。現在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見面很溫馨,很祥和,很幸福啊。”
“他們都隱瞞了傷勢,說的雲淡風輕的,把我都騙了……蘇老師還說要請我們吃飯。”
馮有貴才覺得不對勁兒:“搞了半天,他們沒說,你把我的話套出來了,以後他們一定說我是大嘴巴。你可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一定瞞著你的閨蜜。我明天請假不上班了,也去看看她們。看看還缺什麼。”
妹妹一邊點頭一邊說:“已經告訴你了,只是買那些大東西要車子啊。”
“要什麼車子,車子不回來了嗎?”老馮說著跨進門來。
兄妹一起站起來,馮有珍問他吃過晚飯沒有?
父親就說沒有,問晚上有什麼吃的。
哥哥衝著妹妹說:“我也沒吃晚飯,就在這裡跟你說一大堆,你只關心你老爸,不關心你大哥。”
妹妹馬上就說去做涼麵,吃的又涼快,菜都不要。一邊做一邊給父親講蘇老師的事情。當父親的說好,好人有好報,母女兩個也苦到頭了,現在又有房子住了,又能夠回到市裡了,母女也團聚了。正在發愁,說女兒要回鄉下去了,真真住在這裡也不合適。現在母女兩個互相照顧就好了,現在也可以到自己家來吃飯。
馮有貴就說真真還沒有拆石膏,她母親又是貫穿傷,都沒有恢復。這就把蘇老師的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