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盈心裡有鬼,雖然父母非常同情董晨晨,父親還想辦法幫她打胎開證明。但是家裡就一個兒子,不說娶多好的兒媳婦,起碼不會讓兒子娶打過胎的女人,那比二婚女人名聲更難聽。一起下鄉來,根本沒對父母講,妹妹也沒有告訴父母,X哥哥和閨蜜兩個定了終身。
如果是和哥哥兩個人下鄉來,情況大不一樣。起碼人家送的東西,都是看在哥哥的份上,那麼應該自家得。可是現在閨蜜和她的母親來,能不能成就好事還難說。她們只是來玩兒的,管吃就不錯了,如果財氣還要分走一部分,自己家裡不是吃虧嗎?怎樣讓哥哥多賺一點錢才是正道。
才下鄉插隊,不能明天就去趕集,不上工說不過去,這裡工分值高,哥哥嗯沒有拿滿工,每天也能掙七八毛,自己能掙六七毛也差不多,怎樣讓哥哥多賺一點就好了。
哥哥還沒說,她就先說了:“按照人頭算,再按照路途遠近交錢,是最合理的了。12里路交1毛2分錢。十里路就交一毛錢,單程計算,開拖拉機的滿分工,除掉油錢,生產隊還能賺幾個錢呢。”
“喲,小張妹妹還是個會算賬的。這個主意不錯。”隊長誇獎了,“那就讓張誠鼎開拖拉機吧,如果車子壞了還會修理。不過趕集的人不少,來去可能要四趟。”
張誠鼎拍著胸膛打包票,說沒有問題。
隊長老婆也說這主意不錯,每個人花兩毛多錢,趕集去的早,位置好,多賣些山貨,錢就出來了,保險許多人願意。
真沒有想到,也就下放這幾年沒有在一起,妹妹就這樣有出息了。算賬一把好手,來就是自己的好助理了。
妹妹有許多話要對哥哥說,知道哥哥雖然聰明,但是臉皮薄。尤其在他的未婚妻面前說不出口。其實哦,未婚是不是能夠成妻還難說。首先是家庭阻力,不知道母親什麼意思?起碼父親是不會同意的,因為知識分子最好面子,而且,又知道這個女孩子打胎的,還給她找關係蓋公章呢,能瞞的過去嗎?
他同情心氾濫,當初答應娶董晨晨,還不知道是不是心甘情願,現在兄妹一起做生意,也不過帶母女兩個來玩玩,如果給自己家裡造成經濟損失,那可虧了。
在隊長家裡吃過飯,四個人道謝以後,出門她就對哥哥說,受真真姐的囑託,要去看看她那兩個學生。
童真真還真說過的,而且說沒什麼禮物送,只是問問現在情況怎麼樣?張誠鼎記在心上,挑了幾本連環畫,說要代表她送過去。
董晨晨晨和母親先走,反正就是過客,在這裡等幾天還是要走的,正好睏了累了,於是就回去了。
和哥哥走到外面,張誠盈才對他說:“哥哥,這次根本就不應該帶她們來。”
哥哥說:“你沒看到她們家好窮,晨晨還是你的朋友,吃沒有吃的,喝沒有喝的,這出來多好。咱們每天都排滿了,家家都有好吃的招待我們。嗯你難道不享受嗎?我們在家裡,一個月吃這樣一餐都吃不到。”
妹妹說:“是,人家都看你的面子。”
“也不是看我的面子。看夏有山的面子。就是我們送的禮物,也是夏家人送給我們的。”
“既然如此,和她們兩個都不相干。”
“怎麼能不相干?將來不是你嫂子嗎?”
張誠盈癟癟嘴:“能不能成為嫂子還難說。父親的一關就過不了。你們能成為好事嗎?”
張誠鼎沉默了一下,一腳踢開開路邊的小石頭子,然後說:“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既然承諾了,就要負起責任來,更何況我們這種家庭,我這個身份,我這個身板兒,還能有什麼好的物件嗎?總比娶個農村的好,後代的戶口都是農村的。何況晨晨還有工作,還是城裡戶口。”
妹妹馬上說:“是的,她有工作,也是你找的。否則要給廠裡知道了,還不開除她?但是正因為有工作,又回到市裡來了,單位也落實了,等到勞動局把調令一下,就可以到東方服裝廠上班了。這個時候,身體也變好了,說不定能遇到更多更好的男人,她還看得上你嗎?”
“所以,我要變得強大起來。”張誠鼎捏起拳頭不吃,曲起手臂,想顯示他的股二頭肌。
妹妹瞥了一眼那哥哥瘦小胳膊:“得了吧,麵條一樣軟。再看你的身材,就像個高中生,強大在哪裡?”
“強大在精神,精神的力量是無窮的。”張誠鼎想了想,又教訓妹妹,“我們讀了那麼多的書,獲得了不少知識,但是如果知識不能轉變成需要的東西,我們的書白讀了。你看看,我費這麼多心思,帶這麼多東西來,還不能賺上一把嗎?就是人家送來的東西,都遠遠大於我買解放鞋、買毛巾這些東西的價值,問題就是如何變現?”
張誠盈白了哥哥一眼:“什麼變現?不就是變成錢嗎?只要把它們變成錢,手頭就寬活了,就有能力辦許多事。就像利滾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