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我出!”阿娓難得闊氣了一回,眉間含笑道,“萬幸這些東西我現下都有。”
小女孩旁聽了二人的對話,一時睜大了眼睛,這兩人都什麼來頭?怎麼她覺得極其棘手為難的事情,在她們眼中,如此輕易就完全解決了呢?
她一時有些興奮,一想到巫家的手段會真實地出現在人前,能向世人證明她們巫家也不全是騙人的事情,都激動得停不下來。
故此她不由扯著阿娓的衣角,急切地問道:“你真能尋到樂巫?還是楚國的樂巫?”
巫家自從備受打壓後,很多人都棄而轉投其他行業了,此後真實的巫家賺錢養家不易,收徒就更不容易了,故此傳承到後人身上的,就更少了。而巫家之中,有數她舞巫一脈最尷尬。
因為三巫之間,雖然舞巫是最通靈的存在,可換而言之,巫舞也是最無用的存在。因為舞巫離開樂巫,根本不具備什麼通神之力。學而無用,這是她娘經常喟嘆的。可縱使如此,不願舞巫一脈的傳承就此斷絕,卻又含淚將舞巫之技盡數傳給了她。
她的這些感受,媚媯和阿娓自是不理解的。媚媯見阿娓被拉著,心知這小女孩是怕她們食言,不由偏頭對她道:“倘若你不放心,回頭可以與我一去去見那楚國的樂巫!”
小女孩聞言頓時放了阿娓,眼睛直直盯著媚媯,點頭道:“好好好,我與你一起去。”????阿娓見此,不由笑道:“人命關天,此事宜早不宜遲,媚姊姊,你且帶著這個小姑娘去尋那樂巫,我回去準備祭品,午膳後我們甲板上碰頭。”
媚媯見此忙點頭應下,小女孩見此,不由偏頭叮囑阿娓道:“祭品必須要乾淨,莫要讓汙穢之人接觸!”
“汙穢之人?”阿娓蹙眉。
小女孩聞言輕咳了一聲道:“我阿孃告訴過我,神忌不潔之人,不潔之身。女子月信,常被視為不潔,故此不要讓此刻正來月信的僕役搬弄祭品,不然適得其反,引起海神震怒了,可就不好了。”
阿娓聞言點頭應下,心底卻覺得這小女孩細心靠譜。
三人出了屋,又兩廂分別。而阿娓回屋後,問了隨的月信,得知她此刻是乾淨的,便遣了她去尋五個身上乾淨的僕役,說午膳後會用到她們。
隨雖領命而去,肚子裡卻忍不住嘀咕道:姑娘去了哪裡,怎麼回來後想一出是一出的?此時此刻,她不是該焦急著船上的水土不服之事麼?
且不說隨如何不解,也不說祁聞因為藥材之事去拜會徐福未果的事情。單說午膳過後,日頭正盛之時,阿娓領著隨並五個僕役,搬了兩大甕清酒,四籃子鮮桃,並一小匣子玉器來到了甲板上——
這番搬東西的動靜其實也不算小,只礙於船上水土不服的人太多,好的人又多要留下來照應,故此用過午膳,過來圍觀看熱鬧的人卻不多。
阿娓領著人來時,卻見陳彥、媚媯等人都在那裡等著了。她命人擺好祭品,偏頭問那小姑娘:“你看看,可還夠用?”
小姑娘被阿娓抬來的那兩個大甕給驚呆了,倒是一邊大一些的長相清瘦的高挑男童的上前將祭品逐一檢查了之後,過來對阿娓道:“夠用了。”
“你是那個樂巫?”阿娓偏頭問道。
那男童還沒來得急說話,那小姑娘卻搶先回答道:“是呢是呢,他居然跟我有一樣的名字,若不是姓不同,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我哪裡冒出來的孿生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