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寶又問楊亦嵐何時到得山頂,楊亦嵐意味深長地說道:“本姑娘早就到了,不過某人沉溺溫柔鄉中,與這位嬌俏妹子耳鬢廝磨,眼中瞧不見故人罷了。”二人神色尷尬,馬三寶怔怔道:“不是……不是……”只是半晌也不知該說什麼。
蘇亦晴擋在身前,昂首道:“我與寶哥情投意合,礙你這女匪首什麼事兒?”楊亦嵐道:“小妹子,你還未長開,便一股狐媚子的味道,勾引馬兄弟,家裡人未教過你禮義廉恥麼?”蘇亦晴道:“要你這匪盜多管閒事,你若懂得禮義廉恥,怎還把不忠不義之行當做理所應當?”
見二女又起口角,馬三寶只好多賠笑臉,道盡好話,令二女息事寧人。
次日三人取下些龍蜥齒牙,留待證據,又將眾龍蜥屍體拋于山崖之下,稍作整理,免得再生禍事,方才離去。
楊亦嵐以海山會特有的傳音信符聯絡何酒兒送馬匹。過得半日多,何酒兒才帶著一匹良駒前來。何酒兒見到三人,先於楊亦嵐恭敬道:“小姐。”後又瞥了馬三寶二人一眼,冷淡道:“馬大人。”馬三寶心知何酒兒對他不滿,不以為意。
這時楊亦嵐望著何酒兒帶來的馬匹,不悅道:“怎只帶了一匹馬?”何酒兒道:“小姐,這是兩匹馬?”見楊亦嵐瞪視,何酒兒不陰所以,只好縮頭縮腦,不敢吱聲。
楊亦嵐心想:何酒兒帶來兩匹馬,他自個騎走一匹,他們三人兩匹馬,必要有人同騎而行,但一想到馬三寶與蘇亦晴同騎而坐,心中就生出悶氣。
蘇亦晴“嘻嘻”笑道:“酒兒兄弟,多謝你。之前沒能救你,實在抱歉,其實寶哥與隊長提過此事,只是他與隊長有怨,還無端招致一頓罵。不過一匹馬足以,我與寶哥同乘便好。”
何酒兒面色稍霽,道:“原來馬大人記得小人請託,嘿嘿,是小的計較了。”
何酒兒走後,蘇亦晴上馬,馬三寶縱身躍到蘇亦晴身後,輕輕環住蘇亦晴腰肢,蘇亦晴面頰微紅,後背倚靠在馬三寶胸前。
楊亦嵐怪叫道:“大白天的,不怕熱呀,靠那麼近。”蘇亦晴道:“辰時剛起,朝陽初升,怎會熱呢?我還覺得冷哩。”一路上二人猶如兩隻好鬥的攻擊,兀自拌嘴不止。
行至傍晚,三人二馬遠遠望見一處據點。
“晴翠”據點,是距離菊曳較近的另一處據點。晴翠據點歸屬五號物資線,這條線路的盡頭是位於C4的一處巨大的廢棄城市帶,那是舊安國一個重要的金融中心。多個城市都開闢了通往這處廢棄城市群的物資線路,經歷十數年的探索,仍舊能夠從廢墟中獲取各種物資。
馬三寶下馬凝望據點,道:“這個據點的名字好美。”蘇亦晴笑道:“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這是古代大詩人白居易膾炙人口的詩詞,或許晴翠之名便是從此而來,故而詩意盎然。”楊亦嵐嗤道:“或許隨便取了兩次,你怎知化用什麼詩詞。”蘇亦晴見馬三寶目中喜悅,這次不與楊亦嵐爭辯。。
馬三寶對二女道:“進去吧。”楊亦嵐面色古怪,與他道:“你們……先進去吧。我這就離開了。”馬三寶道:“趕了一天路,進去休整一番,再作打算吧。”怎奈楊亦嵐去意已決,蘇亦晴道:“誰知她是不是心裡有鬼,做了虧心事。”楊亦嵐無視她的譏諷之語,對三寶意味深長道:“莫忘了咱們都是荒野棄民,那些進駐城市的幸民是如何對待咱們的。咱們是同根生,切莫今後落個‘相煎太急’的下場。”說罷揚長而去。
馬三寶心中悻悻,天災之後,一部分人進入城市堡壘,成為幸民,大批的人卻被拒之城門之外,成為荒野棄民。迥然相異的命運下,看似井水不犯河水,實則荒野人對城市幸民始終心有所恨,雖然末世的日子都很艱難,但城市堡壘中的生活安穩的多,荒野人面對的天災、饑荒、猛獸,使得荒野中的人時時面對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