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一顆冬日正午的太陽,不那麼熾熱卻隱含著暖人的溫度,驅散人身上的寒冷,又似一艘在大海中漂泊的郵輪,任由外面暴風雨肆虐,被其塞入船艙護佑的人,安全無虞!
只是微微恍惚一下,池芸兒微低頭看著沾染了薄薄塵土的布涼鞋,眸子裡是異常的清醒。
她輕笑著說:“以華哥哥,我會的東西可多了呢。”
“我知道你很優秀,被奉為學神。我雖然比不過你,但在同屆中,也是無人能匹敵的學霸!”
“我初中、高中經常給報刊期刊投稿發表些豆腐塊文章,文字表達能力還算可以。”
“我爹每個月都查閱醫院的賬目,任務繁重不得不拿回家繼續加班。這時候我就幫著他打算盤……”
“我在學校那會兒擔任播音員……”
小姑娘得意洋洋地訴說著自個兒的輝煌,鮮活又張揚炫目!
江以華實在不能理解,江子實怎麼能對這樣的小姑娘下狠手的。
他臉上帶著淺笑,不住地點頭,等到了辦公樓前,就讓池芸兒在樹下面乘涼,而他則放下竹簍進了其中一間屋子。
快要吃午飯了,基辦主任在地裡溜達一圈,渾身是汗地回來,這會兒正打了一盆水拿著毛巾洗臉呢。
“唔,小江來了,快進來坐,”那主任熱情笑著招呼道,拿著毛巾擦拭了下脖子,就去給人倒茶水。
江以華趕忙攔住他的胳膊,“齊主任不用忙,待會就要吃午飯了,您這是讓我灌一肚子水給您省糧食呢?”
齊主任笑著點點他,“行,我不跟你客套了,說說吧,到底有什麼事要尋到我這裡來。都要吃午飯了,你跑來別說跟我嘮嗑的。”
江以華遲疑下,想到自己該以什麼身份替池芸兒辦事。
磚廠是人心險惡之地,但基地裡光棍漢的男知青也不少,一個個跟餓狼似的想要高娶呢,急切地脫離窮困艱難的現狀。
即便以後他們在返城之時,沒能佔到女方家庭的便宜,但婚姻一事中,他們本身就是受益者。
江子實就是其中的楷模,有個現成的例子,那池芸兒來了後不就成了香餑餑,人人樂意獻殷勤?
他不想池芸兒剛爬出虎穴又入狼窩!
而且,他但凡想象池芸兒被男知青獻殷勤,就有一股莫名的火氣。
是以,他記起來卞四奶奶的話,含含糊糊地簡單介紹了下情況:“齊主任是這樣的,我們家鄰居的妹妹池芸兒同志,就在卞家莊跟我弟弟一塊當知青。”
“原本有子實能看顧她,但是現在子實要結婚了,再繼續照顧小池同志就不合適了。所以我想著,咱們基地還有適合女同志的活嗎?”
“將她接過來,我,我好就近照顧。”
“她體質弱幹不了重活,剛託關係謀了個磚廠財務室的臨時工。您能忙我們看看,用這臨時工能換個什麼崗位?”
“小池同志家裡條件不錯,不指望賺多少工分,就想著多多少少給組織做貢獻……”
說完,江以華就微微低頭,任由齊主任暢想自己跟池芸兒的關係。
齊主任微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下他,見自己的這一員大將臉上的彆扭,忍不住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