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休息室,立馬有了家的模樣,尤其是下午有些陰天,拉開頭頂上的昏黃的燈,狹小的屋子格外溫馨和暖和。
方寶輝忍不住了,跑上前一把緊緊抱住方芸妮的腰,更嚥著說:“姐姐,全家裡也就你真心待我好。”
“你說得這些洗衣服、刷碗、燒爐子,其實我都會,是你離開京都後,四姐逼著我做的。”
“可是她自己也什麼都不會呢,我自個兒摸索著來,還,還捱了四姐的打……”
他似是尋到了依仗,開始哭著說自己這段日子受的委屈。
如果他不被四姐打痛快了,是沒有飯吃的,甚至連家都不能回。
畢竟手裡握著錢的是老大!
他擼起袖子,露出身上深淺不一青紫的傷痕。
方芸妮眸子淡淡,“我也不好,你能有衣服穿、有飯吃、有地方住,是因為你付出了勞動,可不是咱們姐弟情深。”
“方寶輝,我希望你永遠記住,我是你姐不假,但是我不愛吃虧,你沒有付出些什麼,也就別想從我這裡佔便宜。”
“想要什麼就憑藉著勞動,自己理直氣壯賺到,知道嗎?”
“別跟個小姑娘似的哭哭啼啼的,不然我以為你對我的安排不滿意。”
方寶輝趕忙擦乾眼淚,笑著說:
“滿意,我很滿意姐的安排。”
方芸妮嗯了聲,“你稍微熟悉下環境,下午三點半就來食堂上工。”
說著她又跟方寶輝說了上班的時間和待遇,一天差不多工作九個小時,管吃管住,再每天按照他的表現記兩三個工分。
方寶輝拿出筆和本子,歪歪扭扭地認真記錄下來,不認識的則用拼音代替。
這時候方芸妮才意識到,這個子快超過自己的少年,也不過十歲,剛剛上了半年三年級,大部分的生活閱歷都來自於課本。
自己這大半天下來,對他是不是有些苛刻了呢?
不過方芸妮接著將這怪異的念頭給甩開,就像是她說得般,不管年齡大小,自己都要立起來,不能依靠旁人!
農場自己有淘來的發電機,自然一切吃電的尋常和不尋常的裝置都努力跟上外面的節奏。在這裡生活的眾人,只要習慣了這裡的節奏,其實除了累些,小日子過得也挺舒服愜意的。
在農場中央廣場上,有一座大型機械鐘,每天都有輪值的同志們來給其定時定點上弦。
在兩三里外勞作的人們,扭頭都能看到表上的時間。
而且這鐘表逢整點報時,倒是讓許多人省去買腕錶的心思了。
方芸妮跟廚房的負責人說,自己下午就能來上班後,便回去休息。
睡了會,舍友們都去做零工,方芸妮開始扒拉自己昨天做得各種肉製品,挑選些準備給方父方母郵寄些,正好看看老大和老二匯錢了沒。
等她開啟門,就見方寶輝抄著袖子蹲坐在門口。
“等多大會兒了?”瞧著他眉梢都掛著一層霜,方芸妮微微嘆口氣,招呼人進來暖和下。
她給他倒了一杯薑糖水去去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