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寶輝咕嘟咕嘟全喝下去,咧著嘴笑,“這幾天我吃的不多,又害怕餓意,就閉著眼睡覺。睡得太多,中午覺眯不著,就轉悠到這裡來了。”
方芸妮淡淡地說:“這邊是女同志住的地方,不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你還是少過來。”
“畢竟你是大小夥子了,被人看到不大好。”
方寶輝點點頭,“姐,我記住了。”
方芸妮將東西塞到他懷裡,“這是給咱爸媽做得各種肉脯、肉醬、肉腸,讓他們補補身體,也不知道他們那邊什麼情況,能吃進嘴裡多少,就沒敢多給。”
方寶輝緊緊抱著東西,繼續咧嘴笑:“三姐人美心善!”
家裡三姐長得最好看,卻是被人忽視的那位,他有時候都覺得三姐可憐,時不時拿些糖果點心偷偷塞給她。
不過家裡條件不是特別富裕,孩子多,他的零食也有限,自己還不夠吃呢,是以給出去的也沒多點。
他算是跟著三姐長大的,相比來說,倆人關係比其他人都好。
後來四姐搶了他的位置,整天跟著三姐進進出出,就為了羅家那小白臉!
現在小白臉在京都,四姐在十里外的小河村插隊,如今三姐是他一個人的,想到這裡方寶輝內心一陣激動。
三姐長得漂亮又柔弱,自己得擔起責任來,保護著她不受人欺負!
倆人又去了通訊科,先拿到了來自京都的四十塊錢的匯款。方芸妮給方父方母郵寄了十塊錢並一個包裹。
她又填寫了個匯款單,將十塊錢郵寄到某公社下屬的村子,收款人為呂秀靜。
想了想,方芸妮又沒吝嗇地,附上了一份電報……
才三月份,南方已經有了溫熱潮溼的跡象,山林遍地中,藏匿了各種蛇蟻蟲蠍、兇猛野獸,讓北方來的知青們苦不堪言。
他們就是晚上去茅廁都得喊著小夥伴一起。
山林中的勞作,沒有任何器械的幫忙,哪怕是耕牛都稀少。
一個個知青臉上帶著絲麻木和無望,現實和理想的巨大落差,讓他們無法除錯,等接受現實後,也只有腦袋空空不停地勞作。
沒有目標的日子,太過難熬!
男同志如此,女同志們更是艱辛。
呂秀靜原本也是乾淨秀麗的城裡姑娘,卻遭到戀人的背叛,舉家被分配到這裡。
唯一慶幸的是山林里民風淳樸,他們一家人跟普通村民一樣勞作,並沒有受到刁難。
只是她剛到這裡就發現自己懷孕了,為了能夠活著,她咬著牙跟了村裡帶倆拖油瓶三十來歲的鰥夫。
也是她命苦,那鰥夫身體不好,沒多久便撒手人寰。
如今她一個柔弱女子拉拔三個孩子。
家裡都快吃不上飯了,孃家人怨恨她的連累,已經跟她斷絕關係。
營養不良、繁重勞作、思慮過重,讓呂秀靜身子晃了晃,終於摔倒在地上。
村民們慌手慌腳將她送到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