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牟彪哈哈一笑衝著他一拱手道,
“龔頭領,別來無恙啊!”
龔廣源當時就白了臉,
“你是……你是錦衣衛?”
牟彪身上雖也是與旁人一般的飛魚服,可上頭卻是用金線繡的一條四趾大蟒,吐信瞪眼在燈光下煞是可怖,龔廣源倒也有些見識,他盯著牟彪身上的衣裳看了半響,恍然,
“你……你是牟……牟彪!”
錦衣衛指揮使牟彪!
龔廣源知曉皇帝要南下巡視,更聽說過如今的錦衣衛指揮使乃是牟斌的兒子牟彪,前頭他們遇上,那船上的人自稱姓牟,他竟是半點兒沒有往這上頭想!
一想到這處,龔廣源的臉色已經是一片灰敗了,所以嶽十七真是被他們救下了,而嶽十七偷走了老爺的賬本兒!
龔廣源想通了這一節,立時只覺得手足冰涼,後背冒虛汁,心肝兒發顫,再也升不起半點反抗之心了!
當下澀聲對身後一眾侍衛道,
“這是錦衣衛上門了,兄弟們我們相聚的日子算是到頭了,你們有本事便想法子各自逃命去吧!”
即是錦衣衛指揮使親自上門,那岳家就不可能得個善了,他們這些人原本就是四處飄泊的江湖人,不過是收了銀子替人賣命而已,如今禍已臨頭,又何必再替主家賣命,倒不如能逃一個是一個,各自散了吧!
牟彪聞言微微一笑道,
“龔頭領不必如此,牟某人雖說奉旨辦差,但也不是不通人情之人,牟某知曉各位兄弟都是收銀子替人辦事,岳家犯的事兒,你們當中的人或是參與其中,又或是半點沒染手,陛下仁厚……早言明只懲首惡,餘黨不究,如今嶽府已是被錦衣衛包圍,為防走脫牟某還調了揚州衛所的十架弓弩,就架在外頭,你們若是想仗著輕功好……逃出去,多半就是個立時喪命的下場,拿命去賭我錦衣衛的射手功夫到不到家,這又是……何必呢?”
那嶽府的侍衛本就是江湖上招來的,各路人馬,三教九流都有,為了銀子替嶽府做些逞強欺弱的事兒倒是順手,可當真遇上這拼命的事兒,人人都是心裡犯怵的,一聽牟彪這話,又打又拉的,便個個沒了鬥志,手裡的兵器都緩緩向地面指去。
牟彪見狀微微一笑負手對眾人道,
“你們放心,牟某人說話向來算話,又有陛下口諭,牟某自然是遵旨而行的……”
當下一揮手,下頭人過來將這一干人繳了械,趕了他們到一旁,果然沒打沒罵,只讓他們雙手抱頭蹲在一旁,看著錦衣衛衝進了裡頭,嶽府之中沒用多久便雞飛狗跳亂成了一團。
牟彪這廂又負手走到龔廣源面前,請了他起身,
“龔頭領,牟某這是頭一回入嶽府,這處地方甚大,一時倒是找不著主人家的各處藏寶之地,不如由龔頭領帶路如何?”
龔廣源一聲苦笑,
“謹遵大人吩咐!”
這廂起身,領著牟彪往裡頭走去,牟彪倒似真來逛嶽府的一般,跟在龔廣源身後,不時對各處建築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