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將我與齊十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何為聽後,對我破口大罵。
我不明白。
“莫黎,你這兩年真的變了很多,難怪瑰萊一直在我耳邊唸叨,說你小子現在是個蠢貨,你已經不叫莫黎了,你應該叫莫無知。話雖然有點難聽,但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我低下頭虛心接受著何為的口頭訓斥。
他繼續說道:“按照你說的,齊十與你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頹廢。你們好似臭味相投,但是在那個城市裡你們卻彼此依靠著。不被家庭還有愛人所認可的他,只有你接納了他,可以說你拯救了他,他也拯救著你。唯一不同的是,你陷的更深,他明白生活不該被困在愛裡,所以他格外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友情,哪怕至今他都沒有說不認你這個朋友,你為什麼不能做出選擇繼續維持這份友情?”
“可我該怎麼做?”我朝著何為問道。
何為想了想對我說道:“齊十對留蘭這個城市而言其實是沒有感情的,他的靈魂被困在了宿舟。但這與他在哪裡努力工作並不衝突,也就是說你可以請他來幫你留在南洋,你們依舊可以一起努力,大展宏圖。我想袁良還有我們都會想要與他交個朋友。”
何為的話讓我豁然開朗,但是我依舊不確定齊十是否會願意來南洋。
他猛然咳嗽了幾聲,緩了緩後繼續說道:“莫黎,這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了。你好好跟齊十認個錯,都是兄弟都能理解的,按照現實來說,南洋比起留蘭更適合創業打拼,而且我們也在,也能互幫互助。你先回留蘭,請他喝頓酒,談談心,真誠的認個錯,再談談這事,我想他不會拒絕的。同樣的,你也需要給他一種安全感,來到南洋他人生地不熟的,只相信你,所以你需要做些什麼,就不用我明說了吧。”
“暫時先不回留蘭了,我想多陪你一會。”我對著何為說道。
何為回以微笑,他說了兩句話,兩句我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話。
“莫黎,我只能陪你走到這了。接下來的路,就讓齊十代替我陪你走吧。”
“我們從小到大一直在爭誰是哥哥誰是弟弟,莫黎,讓我贏你最後一次.......”
此刻,心跳監護儀突然響起警報聲,我慌張地起身看著何為,他已經閉上了雙眼。
我心裡一空,隨之消失的還有心跳監護儀上短暫的提示音,被一陣啁啾聲所代替。
我慌亂地跑出病房,嘴上大喊著,“醫生!醫生...”
當看護醫師來到病房,他先是看了看電子監護儀,又隨之檢查了一下何為的生命特徵。
最終,他沉著臉對著我搖了搖頭,很遺憾地告訴我,病人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
我突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雖然我預想到了這一天遲早會來,但沒想到真正到來時,我幾近崩潰。
這幾天以來,我一直被極端的情緒折磨著,這讓我開始有點厭煩這個城市。以至於那個何為幫我做的選擇,我開始有些動搖了。
而那一聲“哥”,我好像還沒能叫出口。
如果正確的選擇是為了讓我們不留下遺憾和愧疚,那無法選擇的事呢?
比如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