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落地,雪地無聲。
卷雪襲來,女子巋然不動。
“可是此人?”牧梁王掀開整個車簾,讓女子可以清晰看見那少年郎的模樣。
女子微點頭,卻見那裡頭的少年郎緊緊牽著那少女的手。
少年郎未醒,少女睏乏睡倒在他的肩側。
牧梁王則在一旁苦笑,眼瞧著煙兒口間喃喃喊著:“母后,母后……”與陌生男兒握著的手卻愈發緊了。
……
牧梁王出了那座有一棵百年楓樹的庭院,不捨的回過身望了望被他自己閉合的院門,風雪徐徐落在院門上的屋簷,屋簷一排都是閃閃發光的冰錐。
他的紫袍大氅上也落了些雪,連著他的髮髻。
腰間繫著一把刀鞘的男兒拉著馬車的長繩在一旁等他。
良久,牧梁王轉身挎上了馬車。
“王爺,您真的放心公主留在此處嗎?”
牧梁王聽此一言,停滯在車簾外,他又回過頭瞧了瞧才道:“我們一去不知生死,她在這,我倒安心。”說罷,他便入了簾內。
“安在烈,你怕死嗎?”
“牧梁男兒絕非貪生怕死之輩!”
牧梁王沉默了一會,才繼續說道:“出發吧。”
“是!”
馬車入了風雪裡,很快白成一片。
牧梁王透過被強勁的風雪斜吹起來的窗簾看向那一角的院落,看向那高大的楓樹不禁感慨在院落裡應當能夠長命百歲吧?
楓樹在風雪裡矗立著,只微微被抖落一些雪團來。
陳冬梅站在窗前,抬頭看著紛紛雪落,又低下頭隨手翻看那一本《南城》,她柔聲吟誦著開篇的一首:“連棧飛雪縱無跡,三分煙雲在人間。南城落盡千悲雪,蒼樓豈是承天處?”
讀完,她又用重重的口氣重複了一遍:“蒼樓豈是承天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