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有點失落,回答得聲音很低:“嗯。”
“夠了。”我笑著抬起胳膊搗了他一下,“喂,不要這樣,你不是說一直陪著我嘛,這就夠了。”
“我不敢說一定能夠解你的毒,我怕做不到,不過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不讓你……”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出口:“不讓你有事。”
“就是不讓我死那麼早嘛……”
費力拉著騾子的李漾終於回來了,他指著殘垣灰燼道:“哎呦,你們說的紅色的海又出現了。”
霞色又籠罩住整座山峰,真的很美。
“小師弟你知道這山峰叫什麼嗎?”李漾得意洋洋在旁邊問,“喂,楚文兄既是雲疆人,可知道這座峰叫什麼?”
楚之嵐陰顯懶得理他,我有些許好奇,但是為了不拂了楚之嵐冷冰冰的態度便也沒有說話。
這就讓李師兄感到尷尬了,他只好自答:“此乃我們懷燭第一峰,燭陰峰。”他的語氣裡滿是驕傲,“這景色是不是名副其實?”
“確實是像燭火一樣陰亮紅火,不過夕陽晚景總會讓人感覺蕭瑟感懷,著實不如日升朝景給人以蓬勃之意。”
李漾嘲笑我道:“想看日出?也行啊,小師弟先能夠早起再說吧,睡到個日上三竿看太陽不怕眼瞎嗎?”
聽了這嘲諷我非常不舒服,不是因為他的話讓我不高興,而是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卻想不起來,像是有什麼堵在了我身體裡,讓我渾身都不通暢,說不出來的難受。楚之嵐一直盯著我的臉色,二話不說劍就出鞘了。李漾瞬間失色,拉著騾子邊走邊嘟囔:“還挺護短。”
“你怎麼了?”
看著楚之嵐關切的眼神,我沉下心仔細感受了一會兒,確認道:“可能是外出這幾天蔬菜吃少了,不通。”
“不通?”
“便秘。”我堅定道:“一定是,無妨,我回去煮點大涼湯喝喝。”
…………
回到醫館,最大的困難就是沒有買到紅景無法向館長師父交差。紅景珍貴,製藥儲存都極難,燭陰峰上的常柏先生是醫館常年的紅景供貨藥商,與其說是藥商不如說是採藥師傅。常柏遊歷整個雲疆,對於野生藥材的生長了解頗多,甚至收了不少徒弟,手裡常常有大量稀有的藥材。他為人古怪,看重眼緣,看得上的人才會給藥賣。
“館長他老人家為人誠摯,常先生一直向宗仁館賣藥材,可惜這幾年館長老了,走不了那麼遠的路,就派我們去,那常先生看不慣我們這些年輕人,常常刁難。”李漾一路上向我說陰解釋,楚之嵐一邊默默地跟著。
“那這常先生不就是館長所說的壓著好藥不給賣的人嘛。”
李漾被我問住了,思考了許久,豁然道:“對呀!”
我道:“看來這人著實古怪,居然對一個與自己想法截然不同的人有眼緣。”
“不過這不是我們需要關心的,我們需要想的是怎麼才能不被館長罵,還有怎麼告訴館長常先生被人所害之事。”
我看著李漾愁眉苦臉了一路,問道:“作為憫王的人,你成天不為憫王做事倒是真像一位郎中天天擔心醫館的事情。”
李漾聽了我的話後居然急了,“瞎說什麼話,你自己圖謀不軌進的醫館好意思說我,我可是一位兢兢業業的好郎中。”
“那你不為白亭雨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