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白亭雨的心情大好,臉上的陰翳消失殆盡,我與他保持著一段距離,並不想和他交流。
“你知道大王怎麼了嗎?”他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心情似乎很愉悅。
“今日有臣子報懷燭有地下賭坊。規模之大,超乎尋常,甚至不少達官顯貴都光顧過。”
我停住了腳步。
“大王肯定是不信的,殺頭的罪,誰敢以身犯險?但是你猜怎麼著?”白亭雨停了下來,轉過身露出張揚的笑容:“守衛軍的都尉曹方德遞上了一份賭坊的債本,還捉住了一個在賭坊做事的女人。”
他頓了頓,道:“這麼大的賭場就在都城腳下,你覺得會是誰在背後撐腰呢?你說,該怎麼做,才能讓幕後之人露出馬腳呢?”
他漸漸逼近:“徐朝暮,我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門下可沒有機會擁有這樣一位人才。”
我盯著他下巴,冷笑一聲:“多搞笑,謝我?”
似乎沒有猜到我會是這個反應,“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告訴你,你高看我了,去謝你該謝的人吧。”
………………
“我如果現在選擇逃避,不幹了,行不行?”
白色的內衫下,是一道深深的砍傷,我學業不精,在我看來,這算是廢了。
楚之嵐很冷靜:“我能保住命,放心,頂多是失去一條胳膊。”
我淡然地點了點頭。
“什麼叫一條胳膊?半條胳膊,不對,是一根汗毛我都不想失去!”李漾痛苦地躺在床上嚎叫。
我拉住了楚之嵐的手,“阿嵐,我們別幹了吧。”
“滾蛋!老子胳膊都要廢了,現在你說不幹就不幹了?”
楚之嵐把他按在了床上,“你躺好,不然失去的可能就不止胳膊了。”然後他握住我的手,笑著:“上了賊船,行到江心了。”就是要麼接著幹,要麼跳下水。
“賭坊就能廢驪王嗎?”
汗水劃過李漾發白的面容,我倒掉一盆又一盆的血水,都要麻木了。
白亭雨中途來看過一眼,面色陰沉,一言不發。李漾撐起虛弱的身子,只為了向自己的主子告罪。
“是我魯莽了,文兄和我說過有高手在府中,但是一路無礙,我就放鬆了警惕,不想被一名刀客奇襲,還好有文兄在。”
楚之嵐沒搭話,遞給我一盆血水,“血止住了,這是最後一盆,辛苦了。”我面無表情地端過。沒事,不辛苦,我可以端到李師兄血流而亡好吧。
等我端著盆回來,屋裡的氣氛陰顯不對了,最不對的就是癱在床上的李漾,又虛弱又無助,眼神裡還有一絲擔驚受怕。楚之嵐面無表情,看到我的時候露出一點兒溫柔的微笑,白亭雨臉色似乎是比我離開的時候更難看了。
我扶著李漾躺下,還給他掖了掖被子,他一臉驚恐地看著我,我指著門外:“白亭雨你給我出去,沒看見孩子都給你嚇傻了嗎?”
白亭雨低聲怒吼:“這是我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