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綃綃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徐江天倚在她的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發現她睜開眼,就驚喜地拉起她的手。
“綃綃,你醒了!”
柳綃綃渾身痠痛,像被人打了一頓似的,一動都不能動,只能微微點頭示意。
“徐江天,孩子沒事吧?”
男人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臉側,輕輕搖了搖頭:“沒事,孩子很好。”
那就好。
柳綃綃舒了一口氣。
“可是你不好。綃綃,醫生說你的身體太虛弱了,需要好好靜養。你答應我,孩子出生之前,我們再也不亂跑了,好不好?”他發出一種近乎卑微的請求。
柳綃綃想了想。
如果自己當初聽徐江天的話,呆在家裡安心養胎,也許就不會鬧出這麼大的一場風波來,險些把自己和孩子的命都送了。
她另一隻手不自覺地往下滑,去摸自己的小腹。
這是她的孩子,可也是徐江天的孩子,如果因為自己的任性而讓徐江天失去他的孩子,那不就相當於是自己給徐江天平添了一重痛苦嗎?
她又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
只一夜,他似乎憔悴了不少。
往日平整的襯衣,如今灰撲撲、皺巴巴的,蹭上了不少汙漬;雙眼通紅,佈滿了血絲,臉上也被什麼東西劃出了好幾個口子;下巴和臉頰兩側生出了短短的胡茬,看不出來,可刺得她的手背直髮癢。
真正是塵滿面,鬢如霜。
她點了點頭:“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綃綃。”他的聲音沉痛而溫柔,“如果有對不起,也是我對不起你和孩子。是我疏忽了,沒能一直守在你們身邊,讓你們經歷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