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鏡子被一陣白濛濛的蒸汽矇住,連房間裡都霧氣騰騰。
柳綃綃身上搭著一層又一層的衣服。她剛吃了藥,藥勁起來了,有點犯困。
徐江天調了調床頭燈,在燈下仔細地看著她額頭上的傷口。
這道傷口本來就不淺,又泡在泥水裡被來回沖刷,裡面混進了不少泥沙。徐江天拿著一小瓶生理鹽水,反覆替她沖洗。
“衝出來了嗎?”柳綃綃的聲音糯糯的。
徐江天不敢說話,生怕一開口,呼吸都吹疼了她。
“以後會不會留疤啊?”
“徐江天,你認不認識整形美容科的醫生,能不能幫我把這道疤做掉?”
他從回來後就一個字都沒說過,一張臉死死地板著,比柳綃綃小時候最害怕的那個班主任還嚴肅幾分。
“需不需要縫針啊?”
彷彿是不耐她的聒噪,又像是被她的話勾起了什麼情緒,徐江天發狠似的把棉籤在她傷口周圍的紅腫處微微用力一按。
“哎呦!你幹嘛啊?”柳綃綃痛得立刻要用手去捂,可雙手剛抬起,又被徐江天捉住,高高架過頭頂。
他的聲音低而沉重,兩隻烏沉沉的眸子把她牢牢鎖住:“第一個問題,以後還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
“我不是開玩笑,我是……唔!”
兩片薄唇堵上來。
“還敢嗎?”他目光銳利。
“我是因為你以前救過我,我不能……唔……不……”
“還敢嗎?!”
“徐江……”
“說,還敢嗎!”他的眼神裡含了一團火一樣,隨時要爆燃開來,將她焚化。
柳綃綃紅腫著嘴唇,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