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著說:“南美洲不是一向被視為美國人的後花園嗎?但在加西亞·博爾赫斯這件事上,屬於是文化被逆向輸入了。”
木星笑了:“老美也有今天。”
高曉柏搖著扇子,說道:“這還只是在哥倫比亞的影響,在別的地方,影響更大!”
“實際上,阿根廷人認為,加西亞·博爾赫斯是屬於他們的,是阿根廷人。”
“阿根廷的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有一個阿根廷國立博物館。”
“這裡邊兒放著阿根廷至今的所有的文學、藝術、歷史、文物……所有的精粹都匯聚其中。”
“在阿根廷人心目中,這所博物館,就象徵著他們的國家和民族,是他們的驕傲和明燈。”
“而在這座博物館門口,放置著兩個半雕塑。”
“左邊那個,是何塞·埃爾南德斯,這是阿根廷家喻戶曉的詩人,類比的話,可以相當於阿根廷的李白。”
“右邊那個,是多明戈·福斯蒂諾·薩米恩託,他是阿根廷史上第一位平民總統,受到阿根廷人深深愛戴,同時也是一位文學家。”
“中間矗立的,沒有雕像,只有一個空蕩蕩的石墩子,石墩子上面,只雕刻著一個名字——加西亞·博爾赫斯。”
“之所以空著,是因為加西亞·博爾赫斯從來沒有露臉。”
“儘管他從來沒有表述自己的國籍,但他的文字,就像是天然沸騰在阿根廷人血液中一般。”
“阿根廷人堅信,他就是阿根廷人!”
“一旦加西亞·博爾赫斯正式露臉,他們就會把他的頭像,放到阿根廷史上最偉大的詩人和最知名的總統之間,讓他永遠矗立在那裡。”
高曉柏說這話的時候,看這個節目的所有人都聽著。柳如煙也聽著。
所有人心中思緒各異,只有柳如煙怔怔的,回想起過去種種。
陳涯說,愛情是一種本能,但創作不是。
這是化用《霍亂時期的愛情》中的一句話。
在書中,那句話的原話是:
“愛是一種本能,要麼生下來就會,要麼永遠不會。”
如果他真的相信這一點,如果他真的相信愛情是無法學會的本能,那他為何又要說,“我們各自練習”呢?
和其他人不同,柳如煙一瞬間就相信了,加西亞·博爾赫斯,就是陳涯。
《霍亂時期的愛情》,就是他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