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頓了頓,他問:“可有摔傷?”
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句話他上回也曾問過。
“沒…沒事。”
半闔的睫毛掩蓋著漸漸平息的潮水,卻被久浸官場的人收入眼底。
“可是有人欺負你。”他安撫道:“你不必怕,儘管說。”
吸了吸發酸的鼻腔,她淡道:“沒有人欺負我。”
若今日告知了他,她們頂多被禁足半年。
她要的遠遠比這多,只是受罰,遠遠不夠,她要姜笙、林茹、愛而不得,那才是人間至痛。
五指併攏半掩在似雪的袖袍裡,伸在了她身前。
玉微不知是君子之節,還是男女有別,他竟刻意避開了肌膚接觸。
“先起來,地上涼。”
他俯下身溫聲道。
衣袍浸染了冰冷,也許是她體溫高才覺得涼,隔著布料,她抓住謝知疏的手臂起身。
彎下身同他一道去撿地上的散落的紙張。
無意間,她隨意的瞧了一眼紙上的內容,批註了數行小楷,那字裡行間,一撇一捺的字是滿滿的謝氏風骨。
力透紙背,文雅秀極。
這應是席間眾人所寫的詩,由謝相來批閱選出魁首。
方才她慌慌張張的撞了他,是她的過錯,可他竟無一聲怪罪,第一句也是問她有無摔傷,真是個溫柔的人啊。
狀似無意的,她在撿雪地的紙時,故意粘了汙泥。
終於撿齊,她將紙張遞給他,果不其然,那雙淡眸的視線落在她的手指。
白嫩的雙手舉著一沓紙張,壓在白紙的五指粘著溼潤的少許黑泥。
謝相併未去接,而是自袖中拿出了素白的手帕,遞給她。
“我未曾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