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鐘不群傷勢較為嚴重,盧盼盼暫時只能獨自練習。
她甚至有可能面臨需要更換舞伴甚至不得不棄賽的極端可能性。事實上,舞伴也不是她想換就可以隨意更換的。即便青苗杯的組委會並沒有明文規定遇到極特殊的情況也完全不會通融舞伴的申請,就算真的找到了可能替換的人選,這人選和盧盼盼之間的默契也不可能短時間養成。
在那樣的情況下,舞伴若表現欠佳,組合配合失利,同樣是白白浪費了進入地區決賽的機會。
晉級為地區總決賽的最後一名,這次登臺本就是盧盼盼能夠做最後爭取的機遇,若是倉促以失敗結尾,那才真叫人不甘心。
「你一定好好養傷,賽事多的是,不用擔心這一次失利對我的影響。經歷過全校的網路暴力、學生會長的撤職,我已經對各種打擊免疫啦,我只希望你快點好起來。」
當時,盧盼盼的確是這樣對鐘不群說的。可是,在她的內心深處,其實還是隱隱對這場懸念重重、勝算難定的決賽有著期待。非要她在決賽和鐘不群之間取捨,她必然選擇鐘不群。但這並不代表著她能做到輕易割捨決賽機會。
落寞還是有的。
翌日,盧盼盼獨自一人來到舞房練習,黎漓和顧青二位老師都在舞房等待。
看見兩位老師站在舞房的門口,盧盼盼感受到來自兩位前輩的無聲支援,一股暖意湧上心頭,竟是紅了眼眶。
「老師......」舞伴被惡意推下數級樓梯落下重傷,在這作為舞者最為難過與艱難的時期,老師從來沒放棄她,這令盧盼盼十分感動,同時壓抑許久的委屈也暴露無遺,喊老師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發生的事情,鐘不群已經和我們反映過了。」黎漓說,「我們到底只是教舞蹈的,找證據揭發加害你們的同學方面恐怕很難幫得上什麼,不過至於參賽,我們會盡己所能替你們重新調整編舞,無論人員是否變動,保證你們組能夠在較為理想的狀態下完賽。」
不論人員是否變動......親耳聽到老師這樣說,盧盼盼明白,自己必須要做好鐘不群被換下去的心理準備了。
「對了,」顧青問盧盼盼,「你們這件事,記得和警方保持聯絡啊。」
「我明白的。現在就是對方蓄意謀劃,所以手上並沒有什麼直接指向他的證據。警方自然也在積極調查,只是目前還需要抽絲剝繭,偵訊也因為第一手證據的缺乏受到限制。」盧盼盼答道。
「真是狠心腸,」黎漓嘆道,「大多舞者謀求個人的發展都是各憑本事,不屑於為心術不正者所為。要知道,我們學習藝術,是為了讓藝術更好地流傳和進步。不把心思花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妒忌算計他人,即便靠著不正當的手段站上了某個行業的峰巔,也無法、無能履行流傳與推進藝術發展的使命。那是沒有意義的。」
「我也很意外,」顧青評道,「從藝的人,這點凝聚力和自我追求還是要有的。傅陽這孩子做的事,實在令人不齒。」
一番感慨後,黎漓和顧青向盧盼盼宣佈了經過調整後的排練與參賽策略。
更換選段。
不過,他們依然在原劇目中挑選片段,這樣盧盼盼對節奏和音樂的把握可以省些精力,鐘不群如果可以登臺了也能快速適應。
選的片段,是盧盼盼動作更為複雜、展示和炫技較多,而鐘不群則更多地負責託舉和輔助的片段,不需要大幅度活動腳踝。
這樣折中之後,並沒有違反青苗杯至少雙人參賽的規定,盡力爭取了得分點,也降低鐘不群上臺可能面臨的風險,是已知的最好解決策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