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小虎和張敬芳就不太一樣了,面對朱天啟玩轉在掌心的銼刀,二人如臨大敵。
“朱師傅,這個其實不剃頭也不是不能幹,我看還是算了吧?”
“難不成技法精深的木匠還要去當幾年和尚不成?”
不光老大不情願,口中還振振有詞。朱天啟不禁氣笑了。
“不聽我的就算了。若不是吉日,誰耐煩管你們兩個?”
眼見三人要起衝突,吉日趕忙前去勸解。
“小虎,張三爺,你們就聽朱大叔的吧!能冒著殺頭的危險收留我們已經不易了,若是真出去了,又能往哪裡跑呢?”
王小虎畢竟與朱天啟有過一槍之緣,但張敬芳仍舊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去劫富戶!”
火是越拱越高,朱張二人劍拔弩張之際,門外傳來了官兵的叫門聲。
“開門,快開門,奉甘縣之命,搜捕案犯,如有阻攔,視為同黨!”
這下幾個人都亂了陣腳。還是朱天啟先穩住了心神,口中高喊一聲“來了”,然後趕緊揮手示意吉日他們躲起來。
正準備要開門,短短几步路的工夫,官兵已經等不得了。百夫長一腳踹在門上,耳聽得“吱呀”一聲,那門卻並未如期倒下。
“別踹,別踹!我這可是上號的棗木門,我這就開門啦!”
快步走到門後,回頭一看院子裡已經沒了人影,朱天啟這才拔掉門閂。
官兵來勢洶洶,一聽到門閂響動,立馬推開門就散到院子裡。
“給我仔細地搜,裡裡外外全都不要放過!在底下就掘地三尺,在房頂就給我揭了房梁!”
朱天啟哪裡不明白這話其實是說給他聽的,自己本就是官宦之後,其中的門道一清二楚。
“官爺,您這是幹什麼,我是本分人家啊!一輩子老老實實地做木匠活兒,經不起您折騰啊!”
“本分人?本分人你大白天關什麼門吶?”
眼前的百夫長不為所動,撂下一句不鹹不淡的查問,朱天啟心知這就是有商量的餘地。
“官爺,我這屋子裡都是給各位老爺打造的傢俱物件,這不是怕有叫花子手不乾淨嘛!”
“官爺,我這屋子裡的東西實在是經不起各位當差的這麼重的手。我請各位弟兄們喝茶,勞駕您吩咐一聲,哪怕讓大家稍微注意著點兒也好啊!”
朱天啟不露聲色地掏出一張銀票,而百夫長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他微微側過身,瞟了一眼上面的“一百兩”三個字,不露痕跡地駝了下背,前襟順勢露出一條縫。
朱天啟就著手往裡面一塞,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工夫,百夫長終於下令收兵。
“好了好了,沒有可疑人員就回來,別打擾了鄉親,回頭再找你賠,老子可管不著!”
說完這句,百夫長又扭過臉望著朱天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