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生繞到車另一邊,“比起這個,我更關心另一個問題。”
溫程轉頭,視線追隨著時生,“哪個問題?”
時生開啟副駕的車門,“車寫的是我們兩個人的名字,我有一半話語權。”
溫程點頭,“沒錯,所以呢?”
時生,“所以我有權要求坐副駕。”
溫程系安全帶的手頓住了,“怎麼又提這件事?說了不許坐副駕。”
時生也皺了眉,賭氣般不管不顧地坐進副駕,“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溫程愣了一下,著急又嚴肅地皺起眉,“不許坐這兒,坐我後面!”
時生看了溫程一眼,不予理睬,自顧自扭頭繫好安全帶,語氣同樣嚴肅,帶著煩躁和不滿,“車是我們兩個人的,副駕也是,你能保證你開車的時候,不管我坐哪裡,能坐副駕的人都只有我嗎?如果你能,我就不坐。”
溫程無法理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講究副駕的歸屬,這有什麼切實的意義?而且這怎麼可能保證?如果一大家子開車出去玩兒,或者有人搭車,副駕必然要有人坐,何況現實情況多變,我根本很難保證每次都能是你坐。”
“如果是我開車,我就能保證不管需要坐車的是誰、有多少人、不管你需要坐哪裡,能坐我副駕的都只有你。”時生語氣很沖,帶著憤怒,“我車的副駕,我不允許你我以外的任何人坐。既然你不能保證,那我就坐副駕。”
溫程張了張嘴,看了時生一會兒,時生當真沒有下車的意思。溫程忍著怒火嘆氣,“其他事情我都依你,唯獨關於安全的事不行,你耍小孩子脾氣也不行!”
時生抱臂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對溫程的擔心和怒火置若罔聞。
“時生,”溫程面色徹底不再愉悅,“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和你就這個問題發生爭執。”
時生一言不發,一動不動,鐵了心和溫程僵持下去,溫程氣得咬緊牙關。
又過了一會兒,溫程發洩似得一拍方向盤,壓抑著焦急和怒氣,冷冷地道,“好。”
時生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溫程真的會答應,緊繃的身體試探性地鬆了鬆。
溫程沒有轉頭,繃緊了身體,動作帶著怒氣用力地發動了車子,“我無法保證你以外的其他人不坐我的副駕,所以你坐吧。”
時生睜開眼睛,驚疑不定地愣在原地,“你不反對了?!”
溫程無視了這個問題,只說,“繫好安全帶。”
車開上主路以後,溫程一直沒再理會時生,但即便溫程在為了專注開車而刻意忽略所有讓自己心煩意亂的事,時生也感受到了溫程的情緒,因此即便贏得了這場勝利,他也並不感到完全高興。
車在高速休息站停下時,溫程緊繃的身體才稍稍鬆了鬆,靠在椅背上,閉上眼,一手垂在身側,一手捂住前額,拇指和中指揉著太陽穴。
時生知道溫程這是累了,因為自己坐在了副駕,所以溫程開車比從前更加緊張,開車過度緊張會讓身心更容易疲憊。
時生心疼得要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猶豫地說,“對不起,我……”
“沒什麼對不起的。”溫程突然說,“我不反對了。”
時生愣了愣。
溫程嘆了口氣,過了會兒,緩緩睜開眼,轉過頭看著時生,情緒翻湧,語氣帶著壓抑過後化為的束手無策的無奈和刻意壓制的難過,“你早就長大了,想做的事越來越多,並且越來越堅持,我的反對已經作用越來越小了……”
時生對溫程何其敏感,毫無疑問不會漏掉溫程的任何情緒,包括溫程刻意壓制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