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師,餓不餓?”古稻斯輕輕撞了傅遠山一下,給他遞了一塊核桃酥,“吃塊點心?時間有點晚了,你中午吃得就不多。”
傅遠山縮了縮肩膀,怔愣了一下才緩緩搖了搖頭,“不了,不餓。繼續聽故事吧。”
古稻斯把核桃酥收了起來,面向管霄,等他繼續說,餘光還是牢牢鎖定了傅遠山。
管霄的朋友當時沒有聲張,只是下意識回絕了,“我要訓練麼,過倆禮拜要去比賽了,去宵夜被教練知道得被罵死。”
那張陌生的臉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來,黑洞洞的眼睛盯著他。而他熟悉的那個人拍了拍他的背,“那你還真是沒口福。下次有機會再約吧。”
他再注意聽室友的討論,才知道原來在他走神時,他們正在商量,今晚不查寢,要留去老校區所在的那條街去買吃的。
既然如此他就跟他們招呼了一聲,自己率先走了。
他在他們的招呼聲裡走得很快,因為是始終感受到一道視線盯著自己,如影隨形。他下意識側頭望向剛好要被他超過的人,那人詫異地側了側臉,是剛才那張僵硬的笑臉。
朋友如芒在背,連忙低頭蒙頭走回了寢室。雙腿軟到幾乎站不住。
但好歹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朋友鬆了口氣。
他們學校下晚自習的時間不早,但也不算晚。
他抹了一把臉,尋思一定是快要比賽了,自己太緊張所以出現了幻覺。就趁著大部分人去食堂吃點東西甚至溜出學校的時間,下樓沖了吧熱水澡,放鬆一下,然後舒舒服服地回寢室睡覺。
可他睡到半夜,突然一個激靈就驚醒了。寢室裡很安靜,只有幾道均勻的呼吸聲。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點盜汗,抬手抹了一把臉,閉著眼睛就要伸手去夠他小桌板上的抽紙,可摸了半天沒摸到。
他睜開眼睛翻了個身再探手,卻看到斜對面的室友跪在床邊一晃一晃的,不知道在幹嘛。
難道是床簾出了什麼問題嗎?他迷迷糊糊想。
可他伸出去的手倏地僵住了。
因為對面的人的位置不是很對。
如果室友是跪在床上的話,他應該處在窗外路燈光線的陰影裡。而剛剛朋友那一瞥,看到了一個清清楚楚的,在光線內光暗分明的人影。
他才突然驚醒一般意識到,他的室友們出去祭五髒廟的時候,通常都會過門禁點,早就習慣了aa一個小旅館,五個人擠一晚第二天再回來。
他瞄了一眼自己正對面的上鋪。果然被子整齊疊著,十分符合衛生檢查標準。
那麼懸在斜對面的那個影子是什麼?自己剛剛清醒時聽到的除了自己那過重的喘息之外的那些均勻的呼吸聲是什麼發出來的?
他不敢想。只牢記著千萬不能讓怪物察覺自己發現了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