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微沉,到底不想表現在面上,她還是一副“你不說那我很難辦的樣子”。
“你們既是覺得他心中有我,更該鼎力相助我。”晏樂縈又道,“還有,今日之事……我身邊,究竟還有多少你們的人?”
這個叫江九的侍衛並非是她身邊人。
這些日來,她自己也在留意著身邊究竟哪些是季硯的人,哪些又是季淮的人。
先前她覺得門口站崗的幾個侍衛是,可今日那幾位都沒跟著她。難道是季硯身邊的幾個?不,她還是覺得不大對,她更懷疑的是……
“在我身邊貼身伺候的唯有三個婢女,妙芙絕無可能,莫非是……”
“既然晏小娘子已察覺了端倪。”江九見此,又嘆了口氣,“若是之後又對著她們猜忌,反倒露出馬腳……沒錯,度月和流螢,是公子的人。”
竟然真的是她們倆……
晏樂縈沉默了好一陣子。
看似是季硯的人,結果是季淮的人,那看似是季淮的人,有沒有可能是季硯的人?本想分清,反倒陷入更加混亂的境地。
這刻,她反而明白了江九說的“聽多了心亂”,權柄之爭,事事環扣錯綜複雜,季硯和季淮皆有自己的部署與考量,她不過一小小女子,平頭百姓,這些她如何能掌控呢?
只要做好自己的那一樣事便好了。
吐出一口氣,晏樂縈頷首,“我知曉了。”
江九保證定然鼎力相助她,他走後,天色近乎微明,晏樂縈才終於再次入睡。
這覺她睡得並不踏實,輾轉反側,可也因此想通了不少。
想得再多不如認真做,她從不是輕言放棄的人,也是個想得開的人,照常按計劃進行便是,那些該有的不該有的想法都收收,沒什麼委屈的,也沒什麼要留戀的。
臨到將要梳妝打扮的時辰,她已自然醒。
睜眼看雕花房梁,晏樂縈心想——
今日也是好好活著的一天呢。
“小姐,您可起身了?”妙芙的聲音傳來。
晏樂縈順勢起來,見度月流螢也從屏風處而來,卻未見流螢,她問:“流螢尚未回來?”
度月眼中隱有擔憂,她亦不知流螢為何還未歸,又因皇帝交代妹妹受罰之事不許透露給晏樂縈,只搖頭,“許是陛下有旁的吩咐,奴婢也不清楚。”
晏樂縈沒追問,就當什麼也沒察覺,也不打算與度月通氣。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不如凡事依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