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對著別人就能坦誠真切,許多年後再見他,卻是這樣的虛與委蛇,裝腔作勢?
是不是因為她覺得一切盡在掌控?覺得他仍會輕易對她心軟,任她肆意踐踏,以至於自己連一絲真心都懶得流露?
季硯忍下心中闇火,松開了鉗制她下巴的手。
但未等晏樂縈鬆口氣,他就再度將那隻大掌伸向了她的眉骨,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的眉眼,帶上些許力度,如施壓,似懲罰,一寸寸撫過杏眸、翹鼻,以及她那微張著的嬌豔欲滴的唇。
與此同時,他沉下來呼吸,問她,“晏樂縈……倘若沒有這張漂亮的臉,你該如何自處?”
沒有這張嬌豔無比的容貌,她還能這樣輕而易舉吸引他的目光嗎?她還能肆無忌憚地揮霍別人的愛意嗎?還能,以此為傲,繼續挑.逗、引誘一個又一個男人為她沉淪嗎?
與其說問她,不如說,季硯在自問。
晏樂縈渾身一僵,聽出男人氣息裡的低呵,咫尺之距裡,這般沉著聲的責備,清晰至極。
這話是何意?
如他所言的漂亮至極的臉蛋驀地白了,連帶著因媚.藥染上的不自然的薄紅也盡數褪去,她顫慄起來,怕極了他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來,該不會要毀她的容吧?
是故她掙紮得越發激烈,可這樣驚慌失措的模樣,只讓季硯越發覺得煩躁,扭動的嬌軀貼著他,與他的體溫一般火熱,卻又那般柔軟,好似掐一把就會融化在手中。
永遠沒有一點真誠,這般的虛情假意只讓人想要狠狠懲罰她,讓那點虛假的淚光滑落,染上更加情真意切的婉轉低吟。
喉結一滾,季硯扣住她的臉,倏然咬上她嬌嫩如玉的臉。
薄唇銜住她微涼的眼皮,舔.弄、廝磨、啃噬,晏樂縈只感覺眼前一黑,細細密密的酥.麻與刺痛蕩漾。
她抖得更厲害,生怕對方一個不注意真咬出血來,不顧橫在她腰間的手,想要瘋狂往後退。
可對方並不想放過她,濕潤滾燙的唇流連至她翹挺的櫻鼻,加重了力道噬咬。
這下晏樂縈更是吃痛,眼眸酸澀,盈潤水光在眸中閃爍,才滾落淚珠,又被掌控著她身軀的男人吻盡。
淚水與殘留的酒氣又隨著他的薄唇渡進她唇間,這個吻更是來勢洶洶,勢必要擷取她口腔中所有的空氣,肆意地頂.撞,蠻狠又惡劣。
即將窒息的痛苦激起了更強勁的反抗欲,混亂間,玉盞又稀裡嘩啦碎了一地,晏樂縈往水榭臺的紅柱邊靠。
可她挪動一點,對方便乘勝追擊一點,直到她退無可退,再次被對方捉住手腕。
背抵著冰涼的柱子,她才發覺身上的月白薄紗早已淩亂不堪,後背唯有小衣肩帶堪堪綴著,涼意自漆木上湧來,撲滅不了身體的滾燙,更抵消不了心上的躁熱。
“別……”開口已然是軟極的嬌.吟,裹挾著茫然的無助,當真染上了季硯想聽見的真情婉轉。
“別什麼?”
他眸色暗灼,幹脆抓住她的細腕,將她的手臂高舉過頭,另一隻手固定住她的腰身。
明明是依舊蠻狠的動作,可鬼使神差地,他湊近她耳畔,喃了一聲,“燕燕,別什麼?”
這聲小字,驀地被呼吸沉重的男人喊出來,竟然破開了被迫席捲的重重情.欲,敲在了晏樂縈的心上,讓她心尖一顫。
她有多久沒有聽過他這樣喚她了?
昔年青澀的親吻之間,他便會如此輕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