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做什麼?”晏樂縈不耐煩的氣性又上來了。
季硯一頓,捏了捏她的腕,染上情.慾的聲線已全然冷靜下來,“一會兒備新的熱水來,這會兒,先將你手上的墨漬擦幹淨。”
晏樂縈往自己手上一看,才發現先前替他研磨時將墨水染在自己的手上了。
難怪方才有一瞬她實在受不住想推開他,卻被他極快地將手擋開了,敢情還嫌棄她手上染了墨會蹭他衣服上?
呵呵,晏樂縈氣笑了,身下的裙幅因為身上的濕漉也染上更深的色澤,湖藍色間蕩開的痕跡也似幽深墨團,她瞥見後又僵住了,也意識到這方手帕上還染著什麼痕跡,開始甩手,“拿走,這帕子你擦過手了,我不要用。”
季硯呵了一聲,意味深長睨她一眼,倒沒再多言。
不久後,侍女們重新端了個銀盆進屋,晏樂縈心覺羞惱,不願叫人服侍,剛要擺手叫人退下,季硯的眼神卻比她更快。
侍女們重新離開,季硯卻複又傾身而下。
“我自己可——”
季硯只是神色莫測握住她的腿,輕哂,“腿軟的毛病還沒好,怎得嘴也仍這般犟?”
“……”
晏話,只感覺溫熱的帕子覆上身軀,又帶來一陣陣說不上的感受竄上脊骨,以至於她緊咬著銀牙。
最後的倔強便是不肯再發出與先前一般的低低嬌吟,可季硯似乎識破了她這點頑固,絲帕或輕或重碾過,最後逼著她澄淡的眸子又變得水盈盈的,嬌撥出聲。
他這才肯放過她。
似乎還有什麼事,之後季硯沒再久留,晏樂縈感覺沒能午睡的睏意襲來,強打起精神又去沐浴了一番,才好好躺去床上睡到天昏地暗。
這一覺睡了很久,因為特地吩咐過妙芙不必喊她吃晚膳,晏樂縈躺得很安心。
可夢裡似乎沒那麼安心。
她做了個非常羞恥且恐怖的夢,夢到季硯仍用手環著她,她被他擁在身前,只能一次次隨著他的節奏浮沉,而且與現實不同的是,那溫潤的玉扳指不再溫暖,好像一塊含不化的冰,那點冰涼不斷刺激著她,而她怎樣也避不開。
更要命的是,牢牢鉗住她腰的季硯,忽地又湊去她耳畔輕聲道:“燕燕,你看窗外。”
晏樂縈下意識偏頭看去,這一看,渾身血液倒流,感覺身子都忍不住弓起來。
原是窗扉不知何時已然大開,風聲嗚咽的窗外,那細作江九正神色幽深地望著他們,不過他也只與晏樂縈對視了一眼,下一刻,一把彎刀橫上他的頸脖,身首分離。
溫熱的血液濺在窗欞上,鼻尖似乎還能嗅到血腥氣,身下的玉質卻顯得越發冰涼,好似刺骨,晏樂縈再也無法抑制地渾身顫慄起來,眸光渙散。
“瞧見了麼?”喘息間,季硯的語氣卻莫測,“若敢拋棄朕,背叛朕,就是如此下場。”
他發現了。
晏樂縈心想,他肯定發現江九來過玉衡苑了,所以今日的一切是懲罰。
“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忽然,一聲尖利的女子慘叫劃破天際,睡夢中的晏樂縈被驚醒,額間盡是冷汗涔涔,雙眸也盈了淚光。
“小姐,小姐?”緊接著,妙芙的腳步聲也響起,行步踏來屏風內,“您醒了?您莫驚慌。”
“發生什麼事了?”努力拋開夢境帶來的影響,晏樂縈止住顫抖定了定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