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免又僵住身子,回想昨夜那令人腿發軟的境況,好在畫手在那頁圖上留了情,那事不是真做。
可並非頁頁都是技巧,沒有真刀實槍。
如此想著,她又有一瞬退縮,可說到底出手沒有回頭路,最後,她還是決定留下來。
“隨你。”她學著季硯的口吻嬌哼。
明明累得眼皮都快撐不住,還是擺出一副羞臊的模樣翻過身去,含糊著,“……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背過身軀,便不再能看清男人的神色,彷彿不願再交談。
可也是不容拒絕的模樣,她不想聽到拒絕。
季硯有一會兒沒說話,他同樣回想夜裡的繾綣,漸漸地,盯著床褥裡那一團鼓包時,眸色卻一點點沉下來。
隨他?
昨夜,除了有幾回他尚且不得章法弄疼了她,將她的月退根磨得發紅,她才嬌泣著罵他,其餘時候倒是配合的。
可也是這樣的配合,配合著她此刻的言語,驀地讓他心口像是堵了一團火,並不舒坦。
他也說不出為何。
為何她的抗拒令他煩悶,她的配合更令他煩悶。
為何會如此配合?曾經的晏樂縈,在他心中其實並非是矯情造作之人。相反,那時的她極為明媚熱烈,愛意她會很快宣洩出口,討厭也都展露在眼底。
也正因此,當他在經年的磋磨裡逐漸覺得她虛情假意,又在重逢後瞧見她虛偽演戲後,彷彿坐實了她的薄情,他變得越發惱怒。
為何她要變成這樣?
為了季淮,她能做到如此?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再也看不穿她的內心,還是說……這些她早就為季淮做過?因而也無所謂?
晏樂縈曉得季硯還沒走,但身後的視線原本平淡,驟然卻變得陰冷刺骨,猶如實質,凝注在她後頸的小片白皙肌膚上。
她沒忍住抖了抖,聽見季硯極淡、卻也極寒的一聲冷哼。
這是怎麼了?
她不敢轉頭,片刻後,聽見輕微的步履聲走遠,她還覺得納悶,季硯簡直莫名其妙的。
到底睏意壓過一切,昨夜折騰了太久,這會兒也不過是聽聞動靜醒了一小會兒,最終,晏樂縈又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