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發覺頭頂有視線凝注,季硯默不作聲瞧著她的小動作,並未多言。
少頃,年輕的帝王一手將她摟在懷裡,另一手觸上什麼機關,隨著機杼摩擦啟動的聲響,一道暗門乍然開啟。
晏樂縈沒瞧清,有些心急,下意識仰起頭想張望,驀地卻被季硯拂過下頜。
清冷音色尚未褪去喑啞情意,他似隨口一問,“你在瞧什麼?”
對上視線,晏樂縈心中警鈴大作,悻悻笑著,“……瞧你,瞧你好看。”
季硯垂眸凝視了她一會兒,這話悄然在他心中生出漣漪,可那漣漪並非是柔軟的波蕩,而是一種意圖攪亂他心智的刺骨冰涼。
昔年,又是昔年,她亦是如此言說。
今日她用了太多昔年的說辭,妄想喚他心軟。
他微微扯動薄唇,不置可否。
直至晏樂縈被丟進了那張華貴精琢的拔步床,她才反應過來這就已進了內殿,季硯傾身而來,再度讓她感受到極濃烈的侵略感,叫人想要逃避。
寢巾很快散開在床榻間,乍然裸.露的白皙肌膚感受到寒意,她曲起蹆想往後縮,又極快被人握住纖細腳踝,強硬地重新拉去他身前。
“你果真最會裝乖討巧。”季硯瞧她,“方才說的話,這麼快便忘了?”
晏樂縈嚇得眼皮一顫,眸裡重新洇出淚液,她發著抖要去吻他,動作卻晚了季硯一步,男人火熱的大掌已捏住她的下頜,迫她將頭仰得更高,由他主導的吻驟然落下。
他的唇舌在她唇齒間攪動,舔舐她柔軟的香舌,甚至輕咬,牽連出晶瑩的銀絲,而她只得張著唇任他無度索取。
晏樂縈很快軟下細腰,萌發的情意間,她迫切尋找一個撐起她的支點。剛要抬手攬住季硯的脖子,倏爾被他抬起後腰,整個翻轉了身。
這是與她頭一回來含涼殿那夜一樣的姿勢。
晏樂縈並不喜歡,她會因此看不見季硯的臉,分辨不出他下一刻的神情代表著什麼。
她有些慌了,對方卻已貼住她的脊背,他身上新換的寢衣還帶著潮熱,拂過她的手臂,滑落她的手腕,直至兩人坦誠以對。
季硯炙熱的吻落在她後頸,她如雲的鬢發被他順手撩開,一連串帶著廝磨啃咬的吻順勢而下。
“不、不行——”
後背的蝴蝶骨感受到一陣細密刺痛,並著酥.麻,是季硯在那處懲罰般輕咬了一口,自她身後傳來的男聲已然喑啞至極,反問她,“不行?”
他曾說過,她沒有資格再說不了。
此刻的反問透著濃鬱情.欲,卻也帶著不容忽視的冷意警告。
晏樂縈徹底被他壓在身下,她嚶嚀一聲,在她身上游移的手令她無法反抗,卻還是在某一瞬驀然尋到了那絲不對勁,“你…是不是怕我瞧見你的傷疤?”
身後的人猛地一僵,他的手掐在她的腰窩上,不自覺收緊。
有些痛,但尚能忍受,晏樂縈咬著唇,身軀在顫慄,可話卻兀然說得很穩。
“阿硯哥哥……我不會介意的。”她緩下聲,音色變軟,“讓我看看好麼?”
她不想置身倉皇被動中,能感受到身上不容忽視的熱物,卻感受不了他的情緒。常言道,眉目藏情,若只能這樣被他肆意壓在身下,她什麼也看不見,更揪不住任何一分轉機……
季硯倏然扯了扯唇角,晏樂縈卻瞧不見,只聽見他道:“事到如今,你還在妄想反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