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還愛她,但一定更恨她。
晏樂縈不打算蠻橫地越過雷池,在謀劃行事上她更多以柔克剛,笑著答應他,面上一副極為期待的樣子。
“阿硯哥哥能陪著我,做什麼都可以!”哪怕只是去禦花園也行。
今日她便打算讓季硯答應下來,她也想去後苑……找一個人的下落。
季硯瞧她眉眼雀悅的模樣,分不清是虛實真假,卻又心神一動,“朕平日陪你少了?既是如此,不若搬回主殿。”
近來他的確很忙,下了朝還要與大臣會談,多數時候只能陪晏樂縈吃頓晚膳。
這樣樂得清閑的時機,晏樂縈也因此從流螢處得到了季淮的回信——季淮答應了,帶她的母親北上回京。
“好啊。”晏樂縈笑得越發眉眼彎彎。
季硯卻一怔,似乎沒想到她這麼爽快。
畢竟昔日是她可憐哀求說要分殿而居,如今兩人和好,他卻顧念她的情緒,並沒有強硬要求。不過隨口試探一句,沒想到晏樂縈會鬆口。
“天是越來越冷了,我一個人睡……”晏樂縈神色自然,去挽他的袖子,似乎也不大好意思,“是有些熬不住。”
她看上去真的再沒有任何不情願的模樣。
季硯垂眸看她,又聽她喏喏撒嬌,“還有……哥哥,溫泉不是在主殿之後麼?我的病都好全了,天太冷,有時我想去泡上一會兒紓解寒氣,住你那兒更方便。”
他眸光微閃,眼眸漸深,似乎是若有所思。
但最後他只是捏了捏她臉頰上的軟肉,淡笑,“打的一手好算盤。”
晏樂縈的心霎時快跳到嗓子眼。
如此模稜兩可的話……可見他也沒表現出什麼異樣,或許只是調侃,她複又回歸平靜神色,含笑問:“要哥哥答應這點小事,就叫打算盤了?”
季硯忽然推開了她一分,錯開的一點距離,能讓他抬手揉了揉她的烏發。
晏樂縈仍在提議,“我曉得你近來政務繁忙,也不必你陪著,我自己去就好。”
他輕輕“嗯”了一聲,道:“搬回來吧。我也想你在身邊,雁雁。”
宮人們開始張羅將她的東西搬回主殿,實則她也沒有太多東西,不少由妙芙從江南帶回來的細軟還放在玉衡苑,含涼殿中的一切物品都是季硯重新備下的。
今日季硯既然打算陪她在禦花園走走,順便也能去玉衡苑將那些細軟收拾了。
晏樂縈稍作梳妝,今日她沒有特地打扮得多麼華貴明豔,稍稍妝點,只在鬢邊簪了兩只掐金絲木芙蓉簪,瞧著清麗脫俗。
季硯看了她一會兒,卻覺得久病初愈的人這樣打扮,將氣色也壓了些下來。
他不大喜歡,在梳妝臺挑了盒口脂,“朕少了你用度?從前那麼愛漂亮的小娘子,如今倒越發打扮素了。”
晏樂縈笑笑,看出他的主意,也沒反抗,乖巧坐去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