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樂縈總心想,若季硯當真這麼喜好這種戲碼,她不再介意陪他重新演最後一段。
季硯垂眸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幾番應了你的話,總要給朕些甜頭才是。”
晏樂縈唯恐在他眼中看出更深的含義,不是索求情事,不是意圖要她的心,而是想徹徹底底困住她,給她封號,讓她成為宮裡的娘娘。
自從她先前裝病了一會兒,偶爾會喊錯她娘娘的宮女宦官都被人重新叮囑過,這些日子來,刻意奉承之人少了許多,仍然稱呼她“晏娘子”。
一旦真的有了封號,一旦季硯的後宮之中真的有一位妃子叫“晏樂縈”,往後她想離開便十足艱難,就算真的離開了,或許還要考慮改頭換面的事。
她不想。
主動攬上季硯的肩,晏樂縈眼見宮人都識趣退下,她仰頭親了季硯一口,牙尖刻意抵著他的唇瓣廝磨,她只想聽到對方一個“嗯”字。
“給了甜頭,往後的事也依我?”
季硯的呼吸一沉。
並沒能如她所願,晏樂縈感覺腰間一鬆,是清俊的帝王將她放在拔步床上,她還沒來得及轉換個更舒坦的姿勢,他已傾身而下。
灼熱的呼吸落在她下頜,又輾轉至她的唇,連耳際也被對方或輕或重摩挲碾磨著,偶有癢意。
她扭著腰意圖避過,扣在她腰窩的手卻驀地使力,直到她唇間忍不住洩出嚶嚀,才聽見季硯輕道:“雁雁,朕可不是昏君,豈會因你三言兩語……”
晏樂縈重新將手搭去他頸後,稍稍用力,便迫他更近,她依舊像已經馴化的乖巧小貓一樣輕輕舔舐他的唇,一路往下又去吻他鎖骨,直至要吻去衣襟更深處……
她聽見對方胸腔處震蕩,季硯喉結一滾,深呼吸了一口氣,似妥協。
“……意亂情迷。”
言罷,他卻不像說的那般正人君子,一把扣住她亂動的小手,將她徹底壓制在檀木拔步床上無法動彈。
上元佳節,民間花燈盈爍,人影攢動,深宮之中也難得有熱鬧景象。
季硯極其喜靜,往常節日宮中只按慣例布設,一應用度從不鋪張,此次上元節卻並不同,他頭一回設了場規模恢弘的宮宴,邀上群臣及其家眷到場。
臣子們紛紛以為這是天子勤勉政事三年後,終於想通要廣納後宮的前兆,不約而同都帶上了待字閨中的千金赴宴。
可誰也未曾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新帝身邊,竟已跟著一個仙姿綽約的窈窕娘子。
小娘子一身錦衣華服,鬢上珠翠搖曳,露出的肌膚白皙如玉,一張小臉也是清豔明媚,宛若天上仙,羅綺如霞勾勒其姣好的身線,步步婀娜,千嬌百媚。
甚至,季硯毫不避諱群臣,便在眾人眼前與那小娘子緊緊執手,親密至極。
被牽住的自然便是晏樂縈,她掙不脫他牢牢扣住她的那隻大手,更不敢掙脫,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由他牽著她一步步走過長階,走向高臺。
她不敢看那些大臣,不知眾人會如何看她,垂眸掩下一雙淡徹瞳仁間的驚恐。
“雁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