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的喧囂早已尋不到蹤跡,子夜的皇宮冰涼寂冷,闃靜無聲。
季硯將她放在溫暖的拔步床上,終於融化了些許元夜的寒涼,可經過回宮的那一樁事,他的神色漸漸冷淡下來,今夜的事似乎還沒完。
廝磨著她嬌嫩的脖頸,一連串略帶懲罰意味的吻落在她鎖骨上,牙尖抵按,蕩開刺痛酥.麻,他撥出的熱氣也在那兒流連,他再度問她,“雁雁,真的不想做朕的妻嗎?”
晏樂縈被全然壓制在柔軟床鋪上,他的手也按著她身上軟肉,她忍不住縮起脖子,微微顫慄。
腦子依舊是昏沉綿脹的,杏眸已是渙散一片,她嚶嚀泣出聲,“我哪裡敢……”
“朕予你新的身份。”
高大的陰影將所有燭光遮蔽,拔步床邊帷幔輕拂。晏樂縈眼睫一顫,察覺大手拂過腿.面,她的蹆被迫分開抬起,如此被動令人掙紮,她終於忍不住直言反駁,“——可那不是我。”
季硯動作稍頓,他原本想抬眼看看她,又不願看見那本該柔媚迎合的眸中流露出抗拒抵觸,最終只是笑了一聲。
將她按在拔步床上再也無法動彈,他牢牢掌控她的細腰,恨不得契進她身軀永不分離,才恨恨嘆慨,“因此,雁雁是既不樂意用自己的身份嫁我,也不願換個法子與我相守。”
說千道萬,總而言之,便是不願嫁罷了。
“為何不願與我在一起……”
他難得是置氣的,一朝天子應當喜怒不形於色,可那些需要內斂的情緒下,逐漸露出十分顯著不甘、又非要執著抓住對方的心。
晏樂縈被這樣恨意滔天的情浪包裹,沖撞,眼中酸澀也被激了出來,淚珠滑落臉頰,想要抬手抹去,又被他鉗住手腕搭去他肩上。
她只得哽咽,含糊不清,語意不明,“可你永遠是我的阿硯哥哥呀……”
永遠。
永遠留在那時不好嗎?
在那時,青梅竹馬依舊情深純粹,從無猜嫌。
若是那時……
晏樂縈心想著那時,因而也不算言不由衷,她哭吟著,“我當然想永遠和阿硯哥哥白頭廝守。”
季硯忽然擁緊了她。
過分靠近的距離令她無所適從,想掙紮卻渾身顫慄,呼吸的起伏越來越大,想仰著頭說點什麼,可張著唇半晌發不出聲音,眼前蒙上極為濃鬱的白霧,令她飄然又渙散。
她聽見季硯在她耳邊輕道:“雁雁,你說的每句話都應當記得……”
“無論真話,亦或是假話。”
一吻落在她眉間,晏樂縈徹底沉溺在陷落的感受中,她失了力,反駁的話怎樣也說不出。
上元節本是晏樂縈的生辰,可她感受到的喜意並不多,或許在最終被迫攀上極樂,翌日一切情緒也褪去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