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樂縈正在撥弄那盞琉璃燈,有些出神。
見他來了,她將手中修剪燭芯的銀翦放下,將燈盤點燃放進去。
琉璃宮燈才亮起,季硯已快步走到她眼前,面色沉沉,託著她的手道:“誰將此物交予你的?這等小事,叫宮人去做便是。”
銀剪子被他取走,手心還特地被他端詳了一番,晏樂縈微愣,沒有多言。
季硯命人傳午膳,席間宮人們都戰戰兢兢,一時氣氛有些沉寂。
他便自己向晏樂縈提到,“朕已經派人在趕制婚服,皇後婚服耗時需半年乃至一年之久,不過也不急,朕想給你最好的。”
晏樂縈持箸的手微頓,忽然問他:“你是不是很早就在籌謀這些了?”
她說的是籌謀,不是籌備。
她的生辰宴之前,就有不少禮部的人在含涼殿與他商議此事,彼時,她聽到的就是自己名字。
為何上元宮宴當日,他卻臨時給她換了個身份呢?
季硯替她夾菜,淡淡嗯了一聲。
晏樂縈瞧著玉碗中精緻的小菜,分明菜□□人,可她卻怎麼也沒有食慾,她覺得很累,竟然是想通了其中關節。
其實他早早在算計她罷了,什麼換個身份,又什麼揭露身份——當日宣政殿那些臣子的揭穿,他未必不知情。
想到這兒,她自嘲地笑了笑,用過午膳後便想去休息了。
季硯卻不肯。
宮人退下後,他一把將轉頭要走的晏樂縈拉住懷中,那雙纖腕上的金鐲被他勾起,晏樂縈被他緊緊箍在胸膛前動彈不得。
“大白天的,你又作甚?”
她被迫仰著頭與他對視,語氣難免有幾分不耐。
青年帝王的瞳色烏邃,其中映著琉璃燈的華彩,越發瞧不清他眼底的情緒,但他眼下帶著幾分淡淡烏青。
近來,他似乎又忙了起來。因為之前他常在這座無名宮殿之中批閱奏摺,也不再避諱她,大抵也覺得她逃不出去,可近日卻不再如此,甚至午後也少回來,有時到了深夜才歸。
也是因此,她才有更多機會和雲娘說說話,心裡也會好受些。
她曉得季淮回京後必定會有些動作,當初才非要季淮來,彼時她想坐山觀虎鬥,給自己預留更多的逃離時間,怎知最後是這兩人將她逼至這番境地。
如此想著,她越發想避開季硯俯身親她的動作。
季硯眸色一沉,抬起她的下巴,強硬地吻了下去。
唇齒相纏的時刻總是充滿被掠奪感,對方的舌尖探入,抵纏著她的小舌,迫她張唇,擷獲她唇中所有的津液與空氣,想抬手將他推開,身子卻只能被迫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