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鐲與玉器磕碰的悶聲響起,季硯的手寸寸拂過她的手腕,剝去輕薄的春衫,扯下衣帶,腳踝上的金鏈也被他卸下,待晏樂縈反應過來,身上已是微涼,被他攬住腰跨坐在他身前。
“不要,我很累……”晏樂縈眼中已浮動水光,聲含哀求。
“乖一點。”季硯只道,“今夜讓你好好歇息。”
殿內燃的香氣似乎都在此刻浮動得更甚,香霧裡隱隱約約可見兩人相依的身影,女子被體型高出她不少的男子面對面整個圈在懷中,被扣住後腰,沉沉下坐。
便是如此昏沉難耐的時刻,晏樂縈恍惚聽見殿外的動靜。
午後,栽種花卉的宮人們便會入殿,殿內僅有他二人,往常都寂靜無聲,此刻卻不斷有圈椅搖晃吱吱呀呀的聲響,她被他攬坐入懷,連外間嘈雜的聲響都變得輕飄飄晃蕩,卻也惹人羞赧。
晏樂縈又忍不住想去推拒他,紅檀圈椅卻發出尖銳滑動聲,少頃椅子被往後挪了些許,季硯把她拎起身攬住腰,抱著她走動起來。
春衫堪堪掛在她身上,遮住她纖瘦的脊背,季硯卻還是衣冠齊楚的,姚黃龍袍上的刺繡磨礪著她嬌嫩的肌膚,蕩開酥.麻,眼見著他似乎想往屏風那邊走,晏樂縈緊張地攀住他的脖頸,連連搖頭,“不要,不要出去……”
季硯一頓,似笑非笑看她,“什麼不要出去?”
察覺到她手腕上的金鐲緊緊貼在他後頸上,竟硬生生咯出些悶痛,季硯微蹙長眉,才安撫道:“嘶,鬆些,沒說帶你出去。”
他只是經過滿繪榴開百子的檀木屏風,並沒有往外走,卻仍沒有將她放下的意思,晏樂縈被他抱在懷中,只得不斷用蹆勾纏著他的月要身,想往上攀,又被他摁著往下次次跌宕。
“阿縈很緊張?”
片刻後,晏樂縈眸色渙散之間,忽然聽聞他也沾染喑啞慾色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微張著唇,一時未解其意,“什麼?”
季硯輕笑了聲,分明此刻該浸著溫暖的聲線,聽起來卻有些涼薄,他張唇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含糊出聲:“不緊張,含得這般緊作甚?”,她嗚咽聲要反駁,忽然又聞他的語氣當真淡下些許。
他問她:“你讓雲娘去抓藥是何意?”
晏樂縈一聽果真緊張起來,季硯輕嘶一聲,託著她讓她稍稍靠在雕花梳妝臺前。
有並不算短的沉默在殿內蔓延,晏樂縈被他越發重的索取弄得說不出話,也是她不願開口作答。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如今,她連與誰說話都不能決定,一切好似都會輕而易舉傳入他耳中。
恍惚間,她心想,他非要如此,是想徹底逼死她麼?
明明兩人相貼的軀體是暖的,可晏樂縈只覺得心口充滿寒意,她徹底被他壓在梳妝臺前,耳垂被他輕咬舔噬,潮熱的氣息略癢,她微微側頭想要避開,瞥見銅鏡裡的自己與他……
難舍難分,抵死纏綿的軀體,她半分也掙紮不脫,好似也將永遠不能逃離了。
她又聽見他在呢喃,在問她,在同他自己確認,“為何這麼久了還是不見懷?為何?…還是要多多益善才好。”
這樣的話她聽來只想發笑,不願理會,又被他的大掌撫過臉頰,讓她重新轉回頭供他索吻。
得不到她的回應,季硯眼中閃過暗色與痛楚,他的手又往下拂過她後頸,拇指輕按稍稍使力,取下那枚珍珠瓔珞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