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晏樂縈心底還是那句話——
權柄之爭,自古兇戾,所經歷者無不下場悽慘,為何要一昧怪到她頭上呢?
“我明白了,應慶公公。”面上,晏樂縈只含笑道。
她又問了問季硯何時回來,應慶依舊客氣作答,說陛下一向勤勉且潔身自好,下了朝便會回含涼殿批奏摺。
“約莫午前便會歸。”應慶看了看天色,“娘子回殿等待吧。”
想到季硯近來夜裡叫她陪同做的事,晏樂縈覺得他是挺勤勉的,但潔身自好有待考量,笑了一聲,她不再多言。
季硯午前並未回來。
晏樂縈本無心等他,幹脆自行用了午膳便躺下小憩,怎知才剛迷迷糊糊睡著,忽然嗅見梅香,緊接著一人傾身而下,又將她拎了起來。
“自己用過午膳了?”是季硯。
她頓時睏意沒邊,撐著眼皮,思忖著問:“是呀……陛下還沒吃?要民女陪您麼?”
季硯扯了扯唇角,沒說話。
她剛要起身,又被人按回拔步床中,他居高臨下看著她,眼底情緒不明。
“陛下究竟要不要……”晏樂縈猜測著。
季硯這才開口,語氣涼淡,“不必。”
言罷,他便猶自轉身去了外殿。
晏樂縈驚疑不定,可白日如此看至少還是相安無事的,只是待到夜間,他著人喚她沐浴更衣,還特地叫她燻了香,意指已經十分明顯。
她洗濯沐身後,回殿,季硯已然先一步洗好了,烏發微濕,宦臣們正在替他將最後一點發尾攪幹。
殿內依舊燭火微明。
晏樂縈視線順勢往內探看,瞥見床頭案幾上,昨日放了信箋的位置,又換成了如舊的畫冊。
就像他也在裝作昨日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原來他想如此,她心想,難怪午間她故意沒等他用膳,他也沒有發作。
“愣著作甚?”餘光瞥見她進殿,季硯屏退眾人,叫她上前。
只是晏樂縈還有些遲疑,許是事也差不多挑明瞭,她不再像先前一般故作柔順,反倒露出了幾分嬌縱本性。
可這樣的姿態並不能令季硯滿意。
他索性踱步而來,捉著她的手腕便領著她走向拔步床。
晏樂縈哪裡抵得過他的力氣,一下被他扯進柔軟的床榻間,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捧著她的臉親吻起來。
一夜長燈燃盡。
之後的許多日便都是如此。
盡管白日他少與她多言,可男人到底容易食髓知味,歷經過一回,便想夜夜索取。
又是某夜,這日季硯似乎被政事纏身,回來時天色已晚,匆匆用過晚膳後,他依舊照常吩咐她去洗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