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忙與她並肩而立,“我也餓了。”
“……你…你就餓著吧。”
“雁雁好沒理,我遠道而來,還給你與孩子都帶了禮,卻換不來一句關心,還換不來一聲‘夫君’。”
“你!”
晏樂縈原本就躁得慌,偏生他還不依不饒,該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從前是蠻橫強佔,如今也要將她說的啞口無言。
如此一想,小娘子更加氣惱,可心中到底藏匿了關切之意,幹脆問他:“那好,那你說說,這半年來將病治得如何了?可有好好休養,可有按時用藥,可還複發過?你要老實交代,隨行之人定有太醫署的老太醫吧?一會兒我得好好問長安,再去問太醫。”
季硯雖說著想要關切,卻沒想到對方一開口便是如此真切的關懷,一時喜不自勝。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彎起弧度,連連答著:“自是好好調理了,每日按時歇息,按時服用湯藥,雁雁寬心,這回定然有心有力,讓你——”
前面還答的好好的,後頭在胡言亂語什麼?孩子們已先一步蹦蹦跳跳走了,晏樂縈依舊慌不擇路抬手去掩他的唇,氣急敗壞道:“季硯,你無賴。”
“我無賴,雁雁卻喜歡。”他再開口,唇間撥出的熱氣撫過她的掌心,又讓晏樂縈一驚,一時繼續捂著也不是,松開也不是。
最終,還是季硯在她手心輕啄一口,又拉著她的纖腕松開。
他正色起來,鄭重卻又依舊溫柔,“雁雁愛我,我更愛雁雁。如此一想,心癆便不再複發了。”
晏樂縈無意識攏起掌心。
那酥酥麻麻的熱意似乎還殘存在手心裡,又漫上心頭,她唇角淡淡彎起,沒再與他鬥嘴,溫聲道:“快些走吧,一會兒飯菜要涼了。”
季硯應好,順勢牽住她的手,而她並未再推拒。
華麗龐大的船隊還要卸貨,季硯的確帶了不少禮來江南,甚至他主動與她解釋起為何招搖過市的緣由,避開存了顯擺昭告的心思,只說給畫舫一眾人都準備了東西。
給兩個小團子帶的好吃好玩的更是數不勝數,其中還有金銀珠寶,各數珍奇,季硯說要都留在畫舫,還給晏母單獨留了一份……晏樂縈忍不住回頭看向碼頭,越看,越覺得季硯這陣仗,是在有意送聘禮。
沒等她多想,畫舫已至。
有著年關之時季硯在此處的籠絡人心,又有晏樂縈這幾月的不再避諱,眾人將他們擁了進去,面上都是笑逐顏開的。
席上,也還算其樂融融。
長安長寧許久未見,兩個小團子先是拿著季硯帶來的好玩物件玩得不亦樂乎,又吃得津津有味。
飯後,長安給母親外祖母及妹妹看他的字畫,少年初長成,不過幾歲稚子,所作字畫筆風已初現端倪,晏樂縈忍不住誇贊起他來。
長寧也興奮地告訴長安:“哥哥,我會數數了,還會算賬呢!如今出門,阿孃都是讓我保管銀兩的!”
的確如此,長寧小小年紀就頗有經商之才,在畫舫跟在晏樂縈身邊,耳濡目染學到不少。
晏樂縈一挑眉,看向季硯。
那雙杏眸盈色燦燦,微光輕閃,存著些得意的心思,好似在同季硯說:看,我也不輸你與太子太傅,將長寧教的多好。
“阿孃還說,過幾年,便要正式教我經商,帶我出去盤貨賺錢!”長寧仍然在炫耀。
倏然,長寧又湊去長安耳邊,自以為小聲地說道:“哥哥,我只告訴你一人哦,我近來在給畫舫之中的哥哥姐姐做蔻丹,已經掙了不少銀兩呢。你的手也生得好看,我也要給你做,還要給爹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