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瑤突然想到為什麼陸文瑾會惶恐不安,定是因為林棠的緣故。
可她分明看到林棠被陸文瑾打暈後被帶走了。
定是林棠逃了,陸文瑾才會如此煩躁不安。
等到季蘭辭再次反迴雪霽院,見季明瑤靜靜地站在廊下,目光不錯盯著面前飛舞的雪花,似在看雪,而目光卻是虛的,季蘭辭解下自己的大氅披散在季明瑤的身後,“穿得這樣單薄,當心著涼。”
季明瑤彎了彎眼眸,“多謝堂兄趕來解圍。”
季蘭辭低頭輕咳了一聲,蒼白的臉色上泛起了一絲紅暈,“明瑤,對不起。”
“哦,堂兄說的是那件事啊,我本也不是為了幫你,堂兄不必道歉。”
她是為了阿弟,也是為了讓自己的命運不會一直被人擺布,她以為季蘭辭說的是他授官一事。
但季蘭辭其實說的是他為了父親而放棄為季明瑤出頭,他一直因為這件事良心不安。
他突然很認真地說道:“錯了便是錯了,是我對不起你,阿瑤,你罵我,打我罷!”
季明瑤自己也是滿腹的心思,她並未注意到季蘭辭心事重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也是心不在焉,半響的沉默後,將身上的大氅交還給了季蘭辭,
“堂兄的身體一直不好,一遇雨雪天氣便會咳疾,堂兄還是自己披上吧!”
季蘭辭用那滿眼憐愛的眼神看著季明瑤,尋常女子出嫁,自是滿懷欣喜和期待,哪似季明瑤這般,心事重重,眉眼間盡是憂鬱。
陸文瑾並非良配,可季家卻無一人敢與之抗衡,就連他自己也成了忍氣吞聲,瞻前顧後的懦夫。
無力改變季明瑤跳火坑的結局。
他心中鬱郁,猶豫了半天,這才鼓起勇氣對季明瑤說道:“聽說兄長送嬸母回金陵探親,明日明瑤妹妹可否準許我以兄長之禮送妹妹出嫁。”
季明瑤怔了片刻,見到季蘭辭那溫柔的關切的眼神,點頭道:“好。”
季蘭辭滿臉喜色,連腳步都輕快了不少,他想為季明瑤做一點事,為自己曾經的軟弱無能贖罪,盡力去彌補她。
只有這樣做,他心中的愧疚才能減輕一些。
季蘭辭欣喜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卻正巧碰到頭戴兜帽,深夜回府的季樂瑤。
出了鎮國將軍府後,她便輾轉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樓醉仙樓,用四十兩銀子從胡太醫的徒弟口中買到了一個驚人的訊息。
陸文瑾在白馬寺遇刺,那行刺他的兇手就是季澤川。
難怪季澤川連夜出城,而巧的是季明瑤的祖父也病了,季澤川這根本就是畏罪潛逃。
那隻要抓住季澤川送往官府,長公主便不會同意殺人兇手的親妹妹嫁給陸文瑾。
她從醉仙樓出來後,便又去了追風閣,找到了那名殺手,給他安排了新的任務,去追季澤川。
季澤川此去金陵,還帶著病弱的母親和季成宗那個拖油瓶,此刻出發,連夜追趕應該能追得上。
“季樂瑤,你又在鬼鬼祟祟地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