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隱忍,慕風都不知太子是如何堅持過來的。
而自那以後,太子就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他隱藏了心性,每日都跪在佛相前抄佛經,磨練心性,還拜了慈恩大師為師,從昔日愛憎分明,有仇必報的六皇子變成如今氣度素雅,面帶慈悲的矜貴太子,其實何嘗不是常年帶著面具,將真性情偽裝了起來。
根本就看不透他真實的內心。
而今日他又在太子的臉上看到了那般神情,和溫和的眉眼中隱藏的濃濃殺氣。
“追。”裴若初只說了一個字。
慕風心想恐怕在太子的眼中,陸文瑾已經是死人。
裴若初得知季明瑤被陸文瑾帶走後,什麼都顧不得了。若是陸文瑾敢傷季明瑤一根頭發,那他必殺陸文瑾。
陸文瑾為人生性多疑,不好對付,況且他身懷武藝,呆在這樣的人身邊,想要保全自己都難,更何況是季明瑤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下毒,倘若她無法得手,被陸文瑾發現她藏有毒藥,季明瑤的性命危矣。
裴若初心中煩躁不安,猛地甩鞭打在馬背上,而身下的戰馬已經跑了兩天兩夜,再也跑不動了,也鬧起了脾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裴若初拔出匕首,一刀紮進了馬背,鮮血濺了一身。
戰馬發出痛苦的悲鳴,發瘋似的往前奔。
正當他追上馬車,便透過被風捲起馬車的車簾的一角,窺見季明瑤正與陸文瑾調笑,還讓陸文瑾替她塗唇脂,她今日竟然一改往日的素雅裝扮,卻選了鮮紅的唇脂,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比往日更加明豔動人。
裴若初的臉色卻越來越沉,渾身血液上湧。
而陸文瑾被季明瑤的百般挑逗迷的神魂顛倒,手指沾了那唇脂香膏,抬起季明瑤的下巴,正要親吻在她鮮豔飽滿的唇上。卻並未察覺自己早已被人盯上了。
就在車簾被風捲起的那一刻,季明瑤感覺到那道冷若寒冰的目光,她嚇得一顫,趕緊將陸文瑾推開。
陸文瑾也朝往外望去,與馬背上帶著面具的男子對視。
就在那一瞬,男子舉弓,對準了陸文瑾,陸文瑾驚怒交加。
那箭帶著強大的穿透力,利箭穿透馬車的簾子,直逼陸文瑾的眉心而來。若是被那箭射中,只恐他的腦袋都會被射穿。
看到方才的那一幕,裴若初覺得自己要瘋了,他徹底失去了理智,什麼大局大業全都被他拋到腦後,他只有一個念頭,要將陸文瑾千刀萬刮。
而對於季明瑤是既生氣又惱怒,惱她用美色相誘,還為了陸文瑾這類豬狗,不知珍惜自己,陸文瑾根本不值得她犯險。
若她要殺陸文瑾,交給他來便好,他又怎會捨得季明瑤的手上沾染了骯髒之人的血。
來之前,就連殺死陸文瑾之後,偽造的死法都已經想好了,肅王的目的不是他麼?那他便送肅王一份大禮,將陸文瑾偽裝成劫匪所殺,長公主失了唯一的兒子,必定和肅王不死不休。
利箭帶著破空之力。
陸文瑾狼狽躲過了那支箭,利箭牢牢地插在馬車上。
馬車都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