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漸漸明亮,再過兩個時辰便要天亮了。
她咬牙切齒地罵裴若初一句禽獸,拖著疲憊的身體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榻,可她剛要出去,裴若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阿瑤這是在床上膩了,想試點新鮮刺激的麼?”
“不了,不了,已經夠刺激的了。”
她可不想死在床上。
某人慾求不滿,就不怕縱欲過度,英年早死麼?
“如果阿瑤覺得我方才侍候的不好,也可叫方才的三人進來一起伺候阿瑤?我記得阿瑤來怡紅館可是一共點了四個小倌,若是不都嘗試了,錯過了豈不可惜。”
“我還記得瑤兒豪言壯語,可是打算夜禦四男呢?”
還夜禦四男,只一個裴若初,她都已經吃不消,此刻她的雙腿抖得連走路都走不穩了,都怪他!
“我年少輕狂,不知深淺,四郎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急於一時,改日再嘗試也未嘗不可,四郎說對吧?”
裴若初眸色一暗,方才季明瑤身中情藥,神志不清時,將當成了齊宴也就罷了,可如今她已解了藥,她卻未覺得自己和齊宴如此親密有何不妥麼?
她還記得自己已經嫁入東宮,與他行過夫妻之禮,已經為人妻子了麼?她便如此不守婦道,熱衷給自己的夫君戴綠帽子。
難道她也想養齊宴當外室?還是說她如此這般抗拒成為他的太子妃,其實是想嫁給齊宴。
裴若初不禁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若非當初她被陸文瑾強迫,雖然那時她並未答應齊宴自薦招為郎婿,只怕是擔心委屈了齊宴吧。
若他沒有設計娶她為太子妃,而是讓季明瑤自己去選擇的話,她到底又會選誰呢?恐怕會選擇齊宴多過選擇他吧!
裴若初的眼神冷了下來,他原以為將齊宴放在身邊看著,他的一言一行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是最為穩妥的。
如今看來最穩妥的是讓齊宴從季明瑤的眼前消失。
他著實低估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意,也低估了齊宴時刻想要撬牆角取代他上位的毅力。
恐怕齊宴並非被人綁來的,而是得知季明瑤來了怡紅館,他心甘情願跟來的。
他也曾勸齊宴娶妻,還要給齊宴賜婚,他卻執意不肯娶妻,定然還未對季明瑤死心。
再過兩日便放榜了,若此番齊宴高中,他定要為齊宴在他的那些皇妹皇姐中挑一個與之為配,屆時齊宴婚配了,他再尋個理由將他外派出京,便可讓齊宴在自己眼前消失。
為了阻止季明瑤想為他戴綠帽子的想法,他要為自己爭取自己該得的名分。
他要季明瑤親口承認他是她的夫君,然後他們再風光大婚。
成為季明瑤此生唯一的枕邊人。
季明瑤快速地穿好衣裙,從袖中摸出一百兩銀子的銀票,方在他的身旁。
裴若初不解地問道:“瑤兒這是何意?”
“來怡紅館尋樂子的恩客都是要給錢,一百兩買一夜。如此,你也不吃虧。”
裴若初目瞪口呆,季明瑤丟下銀票,在發怒前,趕緊跑出了怡紅院。
讓裴若初吃癟,季明瑤心中有種報複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