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惴惴不安,又開始胡思亂想,難道是沈家人為得那什麼賬本,殺人滅口?難道季明瑤早就已經被沈家害死了?
心中的種種念頭,都快要將他逼瘋了,但他還是忍不住朝那迎接新娘的轎輦看去。
陸文瑾捏碎了手裡的酒盞,碎瓷片劃破了手掌,鮮血沿著掌心往下流。
榮升在旁勸道:“世子這又是何苦呢?或許季娘子並未被沈家人帶走,世子不要著急,屬下也已經讓人出城尋找季娘子的下落,相信很快就會有訊息傳來,再說季娘子說不定是出城辦事,她很快就會自己回來了。”
陸文瑾注視著輦轎,酒一杯接著一杯往肚裡灌。
突然,陸文瑾便見到太子妃的輦轎顛了一下。
新娘額前的珠簾晃動,手中的團扇一偏。
這一幕正好被陸文瑾看見,他耳邊轟地一聲響,就像整個人被悶雷擊中了一般。
那太子妃的輦轎上坐著的根本就不是旁人,而是季明瑤。
而昨夜被沈家帶上馬車,被帶入沈家的就是季明瑤。
他的直覺沒有錯,季明瑤一直就在沈家。
他不管不顧,跌跌撞撞地追出去,跑到大街上去追趕太子妃的輦轎,急切說道:“弄錯了,轎中坐的是季明瑤,不是沈淑宜。太子要娶的太子妃是沈淑宜,不是季家三娘子。你們弄錯了。”
陸文瑾突然硬闖迎親隊,阻攔喜轎繼續前行,迎親隊被迫停下,慕風策馬前來檢視,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一位甲衛答道:“是陸世子攔了輦轎,還想要硬闖阻攔太子殿下大婚。”
陸文瑾見是慕風,心中大喜,急切地道:“慕將軍,我方才親眼瞧見輦轎中坐的是季家的三娘子季明瑤,而太子殿下要娶的太子妃是沈家五娘淑宜,錯了,是太子殿下弄錯了,當務之急是先將人送回去,讓季娘子和沈娘子換回來。”
還好,是他及時發現了弄錯了,及時拆穿了沈家想要冒名頂替的陰謀。
若是等到季明瑤被抬進了東宮,被太子發現她冒名頂替要治她的罪,可就晚了。
陸文瑾心想難道是沈家不願意沈五娘出嫁,便隨便找了季明瑤冒名頂替?
沈家惹怒了太子,自己作死,於他和母親都有利。
“若是慕將軍現在重返沈家,將真正的沈淑宜送去東宮,還能趕上大婚吉時,還請慕將軍命迎親隊速速返回,可莫要再耽誤太子大婚的吉時了。”
慕風看了陸文瑾一眼,冷笑道:“多謝陸世子一片好意特地趕來提醒,但太子殿下並未弄錯。”太子幾番暗示,陸文瑾卻都未察覺,如此看來,陸文瑾實在愚不可及。
“你說什麼?什麼叫沒有弄錯?”
陸文瑾驚恐地睜大眼睛,他腦中嗡嗡作響,暴怒不已。
他不禁懷疑這一路禮炮的聲音太大,是他的耳朵壞掉了?於是他又問了一遍,“慕將軍方才說什麼?什麼沒有弄錯?”
慕風冷眼著陸文瑾,又認真地說了一遍,“太子殿下一直想娶之人就是季家三娘子季明瑤,而非沈淑宜。陸世子也並沒有看錯,東宮更沒有弄錯,輦轎上坐的一直都是季娘子,太子的想娶的太子妃是季明瑤!”
陸文瑾懵了,驚呆了。
他想到了在清河縣見到的那個戴著狐貍面具,在懸崖邊救下季明瑤的男人,他總覺得面具之下露出的那雙眼睛很熟悉,就好像在哪裡見過,如今再將那雙眼睛,和太子的那雙幽深的鳳眼聯系起來,當真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