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我們要怎麼做?”林卓言問。
賀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一百萬現金隨時可以取出。但要怎麼做才能確保賀景頌毫發無傷的從周帆那裡出來……
賀青野眉頭緊鎖,“錢我明天就去取,但報警肯定是要報的。”
如果不報警,萬一對面非法持槍,他和賀景頌都要完蛋。
“卓言哥,”賀青野想了一會兒,跟他說了自己的計劃,“我們這樣……”
賀景頌是被一盆水澆醒的。
盡管已經臨近夏季,但被兜頭澆了一桶加了冰塊的水的滋味還是很難受。
周圍看起來像是一座廢棄的工廠,生産線上的機器落滿了厚厚的一層灰。他坐在工廠裡唯一一處還算得上空曠的地方,雙手被反剪綁在一把帶著椅背的舊黃色木椅子上。冷水將他淋了個透徹,身上的襯衫濕噠噠的粘著面板,額發還在滴水。
賀景頌覺得頭上有什麼東西涼到他頭皮發麻,他使勁搖了搖頭,晃下來一塊冰塊。
他記得自己下午收到賀青野的微信訊息,不到下班時間便出了門,準備應約去他們常去的餐館。原本林卓言是要和他一起去的,但中途又接到了林松楠老師的電話,只好先去接小孩。
上車的時候,賀景頌感覺今天的司機有點兒眼生。但景源的司機流動性大,他只以為這是新入職的司機,便毫無防備的上了車。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暈過去的,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綁在了這裡。
附近沒有遮蔽物,風簌簌刮過,冷的賀景頌打了個寒戰。
不過這也讓他清醒了不少。
賀景頌睜開眼仔細辨認著周圍的環境。他現在所在的工廠應該是在一處遠郊,肉眼能看見的居民樓都很小,賀景頌推測,從這裡到居民區至少要一個小時。他身側不遠處有一個男人,正背靠機器坐在地上打瞌睡,工廠外的另一個男人正在背對著他打電話,聽起來語氣不善且氣急敗壞。
打瞌睡的男人是個生面孔,他正打算想辦法看看工廠外男人的臉,就見對方突然轉身快步朝他走過來,在他臉上用力扇了兩個巴掌。
“醒醒,說句話!”男人呵斥著,把手機話筒懟到了他嘴邊。
手機聽筒裡傳來熟悉的聲音,賀景頌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痛感,連忙仔細聽對面在說什麼。
“我現在要聽到他的聲音,你讓他說話。”
賀景頌大概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他並不慌張,賀青野的聲音就像是給他紮了一針強心劑,讓他更加的鎮定。
他原本想要叫賀青野的名字,但抬頭看了一眼舉著手機的人,發現也是張陌生面孔。這些人大概不知道他和賀青野的關系,不然早就嚷嚷起來了。
“特麼的趕緊說啊!”男人不耐煩的踹了一腳賀景頌坐著的椅子。
賀景頌無聲的張了張口,話到嘴邊,他無聲的撇了一眼男人,對著話筒說:“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