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銘看他鬼鬼祟祟,猜到個大概,“顧哥來不來?”
“不知道,還沒回複我呢!不過不像是會來的樣子。”王澤說完就開始清理書包,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盛夏依舊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奮筆疾書,今天他沒有安排打工。上次接機的事情竟然小爆了,點選量過了百萬。
助理小姐跟他發了個紅包,再三邀請他進入娛樂圈。盛夏看著到賬的金額,確實有點小心動。但是這個事情風險太大了,穩定性太差。他還是婉拒了。
因為額外收入到賬,他每個星期都減少了兩天打工的日子,用來學習。算算他大半年都沒有拿起書了,跨省之後重點有點小區別,難度也被提升了,他有點措手不及。
盛夏看了看時間,準備寫套數理卷子在回家。
等他再抬頭,已經十點了,剛好保安來巡視到他這樓。
“為什麼還不回家?”說完還走進來巡視了一圈教室。甚至極為謹慎的走進了教室,檢查了窗簾背後,各個角落。高三的學生是國寶,分毫差錯不能有,保安大哥格外上心。
盛夏抬手展示了手中卷子,“馬上回家”。然後拿起了揹著書包走出了出去。留下保安在他身後感概現在高三的不容易。
十點多的夜晚,學校門口的馬路已經很安靜了,他看了看手錶,算了算時間,就準備往車站趕去。等他一路奔跑到車站,剛好可以看見晚班車車尾燈正在遠離,他追了幾步,司機也沒有看見。他忍不住爆了句出口,又查了查,有個遠距離的車站,晚班車到十一點,正好也可以到他家附近。
他把書包背好,開始一路飛奔。可上天就是這麼不作美,突然開始下起了雨,盛夏沒有時間感概這不幸的一天,趕不上這輛末班車,他今天只能去睡天橋橋洞了,和流浪漢們搶紙箱了。
可老天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雨越下越大,暴雨傾盆,他已經看不見前方的路途,雨水就像是連成片的浪花一樣,洗刷著他的道路,他只能被迫放棄繼續前進,躲在路邊超市門口撐起的雨棚下。夜已深,超市也關了門。
盛夏聽著雨棚噼裡啪啦的狂響曲,看著雨水如同潑水般順著雨棚的邊沿往下淌著,身上渾身濕透的冰涼衣服觸感刺激著他,他總是在這種時候被拉回到過去。
“他媽的”盛夏忍不住罵了兩句。
他翻出自己的書包,書包外殼已經濕透了,裡面的書也不同程度的打濕了些許。他摸了內部側邊的荷包,找出一根煙,不出意外,煙已經受潮。
盛夏呼吸加重了點,眼尾染上了一抹豔紅,在這個幽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孤獨無助。
耳邊響起了“嚓”的一聲,摩擦的聲音,在這個時候格外的突兀,盛夏轉頭看,雨棚沒有燈光的那一邊,灰暗的光影下,站在一個人,兩腳放鬆的交錯著,背後依靠在玻璃門上,悠然的點了一根煙,星火在明暗交接線處忽暗忽明。
一輛車在馬路上緩慢開過,遠光燈從遠處發散而來,從夾著煙的修長手指,到緊致的喉結,鋒利的下顎,堅硬的鼻峰,最後在低垂的單眼皮眼眸處停留了幾秒,就消失而終。
盛夏突然有點想笑的沖動,這說不清楚的孽緣,在這個糟糕的夜晚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嚇。就像冥冥之中,有什麼牽引著,總是在狼狽的時候遇見一個不想看見的人,可他是真的覺得,出現個認識的人,還是會讓這個雨夜不是那麼難熬了。
盛夏很想找個人說說話,他不想陷入回憶。
“你怎麼沒上學?”盛夏找了個話題開了個頭。
顧文煜笑笑,答非所問:“我還以為我不去,你會放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