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煜遲疑了一會兒,又看了幾遍紅色字,很是不爽。他伸腳踢了踢前方王澤的凳子。
“顧哥,什麼吩咐?”
“盛夏沒來。”
王澤不理解,“呃,所以呢?”
顧文煜盯著他,眼神不善。
一旁的左銘拍了一下王澤的腦袋,然後拿出手機發了個微信。
「你怎麼了?睡過頭了?還是生病了?」
沒過一會兒,對方就回複了一句「生病,請假。」
然後左銘用書當著,把手機放在書中見,示意身後的顧文煜看。
顧文煜表情更難看,“操,知道了。”
王澤還是不解,對著左銘擠眉弄眼。左銘在草稿紙上寫了句,‘今天別惹顧哥。’
晚上十一點半,盛夏拖著疲憊的身子爬著居民樓樓梯,這邊是老樓,感應燈已經不是那麼靈敏,整棟樓的走道都很昏暗。
樓梯間擺滿了各種雜亂的紙盒,木板,甚至還有些廢棄的鐵料。
盛夏小心翼翼的避開,他扶著一旁的欄杆,原地喘氣。這身體素質越來越差了。
“爬個樓梯都喘成這樣子。”
盛夏抬起了頭,月光正好照進筒子樓中間,有點斜射的餘暉印在顧文煜的身側。還是那張讓人心動的側顏,還是那副慵懶的神態,還是那個微微勾起的嘴角。
昨天他還覺得賞心悅目的人,今天看起來格外諷刺。
他現在還有點低燒,剛剛又去了昨天那條街蹲守了幾個小時黃毛。覺得身體和心都很疲憊。沒有更多的精力去理清自己這反常的情緒,更不想和顧文煜過多的糾纏。他開始理解酒精對人的吸引力,理解不清醒的魅力。
“怎麼不說話?”顧文煜往盛夏這邊走了兩步。
盛夏深吸了兩口氣,松開了欄杆,鞋底摩擦著地面,朝著顧文煜走來。
走道很窄,顧文煜站在中間的位子,靠近的那一刻盛夏又聞到顧文煜身上的味道,他不自覺的深吸了一口,沒有停留,側身從顧文煜身邊走過。他的手背無意間擦過顧文煜的手指關節,一觸即燃的溫度只能淺嘗輒止。盛夏是個站在懸崖底部的人,抬頭只能看見懸崖邊上的來來往往的人影,他曾也想過是否會有人伸出援手,為他搭建一個可以爬出懸崖壁的梯子,但可惜,懸崖邊上丟下的只有用完的垃圾。
別貪戀他人偶爾的溫度,那是施捨,是憐憫,是心情愉悅下的臨時産物,不會長久。
盛夏的沉默讓顧文煜心情更差。
顧文煜長這麼大,第一被人拉黑。拉黑就算了,還傻不拉幾的站在門口等人。真他媽無聊。操,沒意思。
顧文煜也失了興致,抬腿想走,猶豫了會,回頭看了眼。盛夏的拿鑰匙的手腕露出兩條青紫的手指掐痕。
下一秒,顧文煜抬手擋住了門。
“你手怎麼回事?”顧文煜壓抑著怒火,“問你呢?說話!手怎麼了?”
“讓開。”這是盛夏今天晚上說的第一句話,語氣平靜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