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都是我們的孩子?”半依在床上的祝忠言坐直了身子,面上有了幾分正色:“那你今天對白果是不是有些苛刻了?”
錢清被噎了一下。
倒不是她意識到了自己做的不好,實在是結婚二十年,她向來被祝忠言捧於掌心,家裡家外說一不二。便是最開始知道孩子抱錯了,錢清不肯認親不肯去找孩子,只願意承認祝錦心一個女兒,祝忠言都能答應。要不是後來祝老爺子那也知道了,根本沒有這後面的事。
現在祝忠言居然說她“苛刻”?
這種從未有過的重話,讓錢清氣惱到了極點,面上都怒染了淡淡的緋色,冷呵道:“我苛刻?外面的傳言你沒聽到嗎?誰會真的相信我當初生的是三胞胎?外面現在都在猜錦心和錦城誰是抱錯的!我早就和你說過,心心是我一手帶大的,在我心裡,她就是我唯一的女兒。就是外頭的這個認回來,在我這也不可能越過心心。之前親子鑒定的時候,心心就有點嚇到了,我現在再對外頭回來的好,心心會怎麼想!”
“她愛怎麼想怎麼想。祝白果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我們現在留著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祝忠言的胖臉漸漸冷漠。
千依百順了二十年的丈夫突然變了面孔,這些年被寵到我行我素,任性嬌縱的錢清簡直氣到快想掀桌。
只是想到祝錦心,錢清還是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你明明說,就算把人接回來,其他也隨我心意。”錢清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脾氣,放軟了些語氣試探道,“是樓子民和你說什麼了嗎?”
“他就說了之前我和你說的那些。”祝忠言頗有些新奇地看著居然自己主動壓下脾氣的妻子,面上緩和了幾分,又道,“就是孩子接回來了,我覺得吧,親生的的確有些不一樣,一回來就給我們做菜吃。那臘肉就不說了,另外那兩盤子菜你沒少吃吧,是不是挺不錯的?”
對錢清來說,祝忠言這話簡直就是一場羞辱,讓她想到了離席時,那個女孩一臉平靜地打在自己臉上的話語。
“幾盤菜就把你收買了嗎?心心叫了你十八年的爸爸,難道還比不上那幾盤菜嗎?”錢清壓下更多的嘲諷,打出了一張感情牌。
祝忠言並不接招,只露了一個有些意思的笑:“我發現,我還是更重視血脈。不過既然你喜歡心心,我也是可以當做我們有三個孩子的。”
既然如此,他們前面都在來回說些什麼!
這人之前是突然發神經嗎?
錢清氣得很,剛要開口,就在此時,握在手裡的手機又震了一下。
瞥了一眼手機資訊,錢清惦記女兒,也懶得和祝忠言繼續多掰扯,轉身便走。
可當錢清快步重新走到門邊,手都握到門把手了,身後又傳來了丈夫的聲音。
“現在,我們又只有兩個孩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祝忠言:今天是薛定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