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滄看他,目光在藍白制服上掃過。
宴明舒:“工作期間我會穿工作服的,但我需要其他衣服。”
為了讓自己的需求顯得更加合理,他補充,“我現在連睡衣和內褲都沒有,今天洗完澡就要裸睡了。”
他甚至沒有足夠包裹整個身體的浴巾,昨天晚上洗完澡只能用小毛巾一點點擦幹,然後用洗衣機把內褲洗好烘幹,才能保證有幹淨又幹燥的內褲穿。
正在吃麵條的蒲滄突然被嗆到,偏過頭去咳嗽。
是不是雞絲裡的辣椒太辣辣到了?還是雞蛋糊得太厲害卡到了?或者是面條太爛嗆到氣管了?
宴明舒上前去拍他的後背:“怎麼了?”
隔著衣物,手心能摸到蒲滄的每一塊骨頭,瘦伶伶的突出來。宴明舒的動作越來越輕,生怕力氣大一點就會把這個沒有肌肉支撐的骨架排散。
好在蒲滄只咳了兩聲,很快平複好呼吸。
宴明舒收手,問:“可以嗎。”
蒲滄:“不可以。”
宴明舒:“……”
他後悔自己用詢問的語氣了。現在強調:“可我真的沒有衣服穿。”
蒲滄無聲加快吃飯速度:“等著。”
宴明舒:“……”
等什麼等,等會兒就給我預支薪水了?
不過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他就坐下等著,看蒲滄一口面條一口雞絲,大口大口吃飯。
蒲滄的手很大,手指修長,因為太瘦骨節明顯,而手背和手指上,有些深褐暗紅的痕跡。
?
宴明舒認得這個痕跡,是凍瘡。
冬天太冷生了凍瘡,凍得太厲害,潰爛流膿,就算開了春天氣暖和起來,手上生過凍瘡的地方還是會有這樣的痕跡。
他沒長過,身邊也沒人長過。
第一次知道凍瘡這東西,是十八歲被爺爺丟去山裡支教,從山裡小孩口中得知的。
實在是太陌生,知道時過於震驚,所以一直到現在都印象深刻。
不過蒲滄不是蒲家的人嗎,怎麼還會有凍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