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雲祉奇怪他的態度,不過還是將想法說出來:“雨霽。”
雨過天晴,不論過去曾經多麼不如意,掃清過往所有陰霾,此後都是嶄新的開始。
他怎麼會不懂這個名字的意思?他覺得很好,剛要同意,腦海裡突然湧上一股別樣的記憶。
她是個奇怪的人,與旁人看星星看月亮或者黎明不同,冉雲祉喜歡看雲,白雲、火燒雲、烏雲,什麼都看,有時對著長空萬裡的天冥想,有時還抓他過來一起看。
“你看那朵雲像什麼?像不像你?”她話說的很誇張。
他莫名其妙仔細看了半晌,然後略有些惱怒,暗忖浪費時間跟她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
“因為很白啊,就像穿著白衣的你,難道不像?”
雲是最捉摸不定的,有著千奇百怪的形狀,他見過兩朵反方向飄來的雲交彙成一朵,有時一朵雲又分成無數碎塊,奔向不同的遠方,不知是否還有重逢之日,或者永世相忘。
雲又像偌大的江湖,無聲見證人世相聚又分離,呈現悲歡離合,世間百態。
“雲霽。”他收回思緒,低下頭想了很久,才緩緩說道,“就叫雲霽。”
如今他更想這朵飄渺不定的雲此後都只為他而停留。
不會有不可掌控的存在。他決定留下一個人,會不擇手段的將她捆在身旁,哪也不許去,誰也不能覬覦。
若想他放手,那就等他膩的一天,對她失去興趣,再狠狠把她丟棄。
她眼中潔白無瑕的他,剝開來卻是有著想獨佔她的晦暗心思的烏雲,若是被她知道了,她該是什麼反應?
冉雲祉默默唸了幾遍,覺得大差不差,並沒有反對,而一旁的冉雲清與戴蒼倒是像發現了新奇的事情。
“阿祉,你……”
她話還沒說出口,燭樂打斷了對話,對戴蒼抱拳:“三殿下,我們重新練劍吧,這一次,我一定好好學。”
戴蒼指著他驚道:“你就不累嗎?”
“阿祉送了我這把劍,不能給阿祉丟臉。”他說得乖巧,眸中雜念全無,好像真的就只是為了這樣。
冉雲祉鼓掌:“說得好!有志氣!”
燭樂回頭對她微微一笑。
“你就慣著他吧。”戴蒼搖頭,向著燭樂勾了勾手,“來。”
話音落下,一道劍氣疾至,揮開厚重薄霧,不同於剛才柔弱無力,白衣翻飛,劍招淩厲,渾然天成。
他已經許久不曾用劍,自認已經失去拿劍的資格,奇怪的是,這次他心裡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幹擾,雖然恢複不到當初的狀態,但這種感覺當真久違了。
戴蒼收斂了玩笑的神色,目光一凜。
“有長進。”
不遠處的冉雲祉直直地看著那道隨著劍招的變化而變幻的白色流光,長發綻開,身姿翩然,驚鴻一瞬。
少年輕狂,傲雪淩霜,當時年少春衫薄,自此,一襲白衣入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