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拒絕,卻被她用眼神嚇住,只好微微偏過頭無辜地看她:“你喜歡我穿白色。”
更何況他最不怕的就是冷了。
冉雲祉突然想起最近那些衣服為了耐髒都特意讓人做成了深色,她還奇怪他為什麼一次也沒穿過。
“只要風度不要溫度。”她沒好氣地丟下他往前走,“人好看穿什麼都好看!回頭老老實實套在裡面,多大的人了,自己都不會照顧自己。”
燭樂攏緊了身上的披風,聽著她絮絮叨叨看似責備實則關心的話語,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
僅僅是這樣隨便一句關心的話,以前也沒有人對他說過的。他就像漂浮在一朵柔軟的雲裡,再冷的天,他都不會覺得冷。
茅草屋周圍,四處都是枯枝殘葉,一副歲月蕭條的模樣,月光照得地面一地霜雪,半尺高密集而蕭瑟的雜草隨初冬時節的風吹過匍匐在地面,隱約可見野草中時不時顯露的白色圓石。
“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燭樂將柴火抱緊了,站在原地喊她一聲。
“馬上來。”冉雲祉將最後一根粗壯的枝條撿起,正要離開,忽而望見前方的雜草中,一顆圓圓的白色石頭若隱若現。
怎麼會有這麼圓的石頭?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在看清楚那是什麼的時候,手抖了一下,手裡緊握的樹枝也隨之掉在了地上。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燭樂疾步來到她身邊:“怎麼了?”
她沒說話,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慘白的月光下,那才不是什麼白色圓石,而是一顆沾染上歲月痕跡的白森森頭骨。
“沒事,只是一個頭骨而已。”燭樂牽住她的手,溫暖的手指揉捏著她的手背,似是無聲安撫,“別看了,我們回去。”
見她還是怔怔發呆,有些失魂,他低下頭,讓她的眼睛裡都是自己:“阿祉,看著我。”
她遲緩地對上他的視線,他的眼神平靜,語調沉穩:“別害怕,我在。”
點點頭,被他牽著回到裡屋,她整個人看上去都是懵的。
戴蒼和冉雲清已經解決掉一隻山雞,瞧著兩人有說有笑的出去,回來時一人失神,一人眉心緊皺,冉雲清關心道:“這是怎麼了?”
燭,見她還是害怕,把她牽回原處坐好,冉雲祉卻冷不防開口:“我們發現了白骨。”
也難怪她害怕,一直順風順水長這麼大,從未真實近距離的見過白骨,那麼近,那白骨空洞的眼眶望向她,讓她心裡莫名惶恐。
“荒村有白骨並不奇怪。”戴蒼見多識廣,對此並不意外。
冉雲清思索片刻站起身:“我去看看。”
戴蒼一聽這話立即跟上:“那我也去。”
兩人並肩走遠,屋裡只剩下他們,燭樂添了柴火,重新將一隻山雞架好,抬眸看她,她一直望著火堆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