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來不及,心急如焚,選擇走了一條荒廢的小道,手中馬鞭加快,預想加快時辰回去,馬兒卻突然停住腳步,仰天一聲長嘶。
兩條樹幹之上一條細的幾乎看不見的天蠶絲線,在淺淡的月光下泛著冷寒的微光。
他勒住韁繩,原地停住,視線掃過道路兩旁影影綽綽的荒草。
原是平靜的夜,馬兒卻顯得格外焦躁不安。
這天蠶絲堅韌無比,據說連鋼鐵都能割斷,按照他這奔波的速度,若是馬兒不小心撞到,馬蹄隨之被割斷,他從馬背上摔下來,便會掉進小路上雜草掩蓋的陷阱上。
為了阻止他回去,那個人可謂無所不用其極,看來之前的警告並沒有放在心上,從北境回來,變本加厲了。
戴蒼急躁地道了一聲:“想要攔我便快些出來!不要藏首露尾!”
他說話時失去了平日那副慵懶隨性,一旦觸碰到他的逆鱗,便會顯露出刺骨的冷冽,如一道利刃傳到很遠的地方。
“三殿下安穩的呆在原地,不要想著回去,對你我都好。”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回道,卻辨不清在何處,似是從四面八方傳來,聲東擊西。
是上次在北境手持黑色捉妖籠的那個黑衣人,臧若已化為靈體附著在鮫人淚之上,他的捉妖籠不知所蹤,如此看來,竟是落到了那個人手上。
一想到那個人和臧若勾結,不知醞釀什麼陰謀,但無疑有一點從始至終沒有變過——想讓師妹死。
如此一來,他更要回去,不能讓那個人造成無法挽回的惡果。
“別擋路!”他擰緊眉頭,幾近嫌惡地說道,“除非我死,否則今日我一定要沖出去,你們設了多少妖影和陷阱,盡管使出來!”
“三殿下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話音落下,樹後已轉出十幾個人來,如今他們並未覆面,戴蒼早已知道他們的身份,自然無需隱藏了。
戴蒼心中一沉,原本抱著一丁點的幻想企圖不是他,如今毫無疑問了。
殺了師妹的人原是他。
他仰天大笑一聲,橫劍道:“原來他恨我至此,好好好,既如此,那我與他情分盡斷!”
暗沉的黑夜裡,幾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圍攏上來,冷兵器相交的聲音回蕩在深夜。
但很快又摻雜了另外一種聲音,清亮溫柔的旋律一層一層蕩開,在這引人發寒的冷兵器相交的聲音裡分外不和諧。
有人在高聲吟唱。
戴蒼感覺到了迎面而來的大妖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