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大的可能,是在哪個監獄裡待著。
老楊的情,他念著,他這輩子也算完了,只要楊美玲能夠平安幸福的活著,也就足夠了。
每一天,他都抱著這樣的期待在生活。
可是沒有用,手術雖然很成功,但是做了基因重塑手術,一輩子都離不開一種藥,那就是基因穩定藥品。
這種藥並不便宜,他每個月在建築工地辛辛苦苦的調配機器人施工,修理機器人 ...僅僅只夠醫藥費,兩人連吃飯都成為了問題。
在光耀星,做體力活的收入其實並不低,只是會讓人看不起。
從一個年輕有為的飛船副艦長淪落到建築工地的工人,雷薩可以說是一腔心酸,這四年,他體會盡了世間百態。
那一天,他像往常一樣,在建築工地幹了活之後,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家。
他原來在東區的房子早就賣掉了,房款加上他所有的積蓄,還有紀家給他的那筆錢都搭了上去才湊齊了醫藥費。
他現在在東區的貧民窟租了一個地下室,就是兩人的家了。
“雷叔,你回來啦!”楊美玲站在地面上,遠遠看到他,揮手道。
楊美玲今年已經14歲了,但由於常年在病床上待著,她看起來跟個十歲的小姑娘差不多大,瘦骨嶙峋。
看見她的笑容,雷薩疲憊的身軀彷彿注入了某種能量,他站直身子,呵斥她:“外邊冷,快回去!”
楊美玲很聽他的話,立馬縮回了地下室。
因為雷薩沒回來,她一直不捨得開燈,這會才小心翼翼地開啟電燈,開啟燒水的按鍵。
電燈接觸不是很好,一閃一閃的,電流穩定之後,整個地下室才露出它原有的模樣。
整個地下室,只有十平米左右的大小。即便這樣,在東區這個地方,一個月的租金都要八百九十星幣。它比其他地下室要貴上一點的原因就在於,房東對其進行了簡單的改裝——有個獨立的衛生間。
因為違規接入市政管網的排水管道,一到冬天,就會返潮,整個地下室,都彌漫著一股惡臭的氣味。
但這麼一點小事,對雷薩和楊美玲來說,卻是已經習慣了。
楊美玲始終是一個跟他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孩,雷薩還是盡可能的讓她有一個獨立私密的空間,那麼這個衛生間就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整個地下室都只有十平米,雷薩還是用木板隔出了一個單獨的小房間,讓她能更有安全感一些。
其餘的位置,佈置了一張破舊不堪的書桌,旁邊放著一些極為簡單的廚房用具,在正中心,是一張極為破舊的沙發,連中心的彈簧都漏了出來,那也是雷薩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