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的綠植、鞋架上的魚缸,好像家中有許多熟悉又陌生的東西,好像......都是他的亡妻買的。
宋齊捏了捏眉心,走到儲藏間,翻箱倒櫃才在櫃子的最下方翻到了遺物。
可找到的一瞬間,他的心中又浮出一種近鄉情怯的害怕。
他遲疑了十幾秒後,這才慢慢開啟了這個邊緣已經有些發潮的盒子。
裡面裝著不少零零碎碎的東西。
縫製了一半的芭蕾舞鞋。對了,侯月是跳芭蕾的,啊,還是舞團的首席。
一個老舊的手機。但是已經因為沒電打不開了,充電器也不見去向。
一本有些褪色的結婚證。等等,為什麼結婚證也被放進了裝遺物的盒子裡?
宋齊顫抖著手,開啟了證件,看到了正中央很多年前拍的結婚照。
照片上,女人的臉明明那麼眼熟,可是為什麼卻又覺得那麼陌生?
宋齊將結婚證放在一邊,開始快速翻裡面的東西,可一直翻到底,都沒有看到第二張關於妻子的照片。
他又將自己的手機開啟,可他這才想起來,他前兩年剛因為手機掉進水裡開不了機才換過了新手機,他現在的手機裡基本上都是工作照。
宋齊頹然地抓了抓頭髮,突然視線被盒子裡兩個已經陳舊的毛絨髮箍吸引了過去。
他伸手拿起來。
是一個白色的兔子垂耳,和一個紅色的波點蝴蝶結。
他怔愣了好一會,這才想起這兩個東西好像是第一次和對方約會的時候買的。
好像是在老家的遊樂場。
但是那家遊樂場最後因為流失遊客倒閉了。
雖然很多細節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可他記得記憶裡的自己曾經和對方很恩愛,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她。
可是為什麼,這一切都會被淡忘呢?
他連自己曾經深愛的妻子都忘記了。
曾經教過她的老師、追過她的男同學、對她讚不絕口的父母,都不記得她了。
她像一顆流星、一朵曇花、一個肥皂泡泡、一束燦爛煙火,驚鴻一現後轉瞬即逝,連痕跡都沒有留下。
宋齊再用力回想時,腦袋卻突然發出尖銳的疼痛感。
意識到自己正在遺忘,宋齊連忙拿出本子,把自己還記得的東西一一寫下。
宋齊開始把這本本子隨身攜帶在身上,只要想起來一點關於她的事,就立馬記錄上去。
身邊不明所以的同事們還以為他在記錄工作上的資料。
這一記,就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