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在世上,卻又不得不去應酬這些,畢竟黛玉還在賈府,他也不能完全不給賈政面子,不管怎麼說,賈政在禮法上也是舅舅,而且也確實算他的半個師傅。
只能說生活殘酷,無可奈何。
王子騰又跟賈政說笑了幾句,這才又看向沈宴,道:“林哥兒,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了?”
沈宴星眸一暗,劍眉微蹙,心道,上次的事情?莫不是王子騰說的結親的事?
王子騰見沈宴沉思不解,也不怪他,又笑道:“我是當真欣賞你,我上次跟你說的結親的事,你考慮的如何了?”
沈宴聽到這話,故意裝作怒氣沖沖的樣子,站起來,冷聲道:“王大人,如果你今日也是來說姐姐的婚事的話,那絕無可能,你兒子差點嚇到我姐姐了,我都沒追究,你竟然還想跟我家結親,簡直欺人太甚!”
被沈宴誤會了,王子騰頗有些尷尬,只得道:“上次的事都是賤內自作主張,我已經訓斥過賤內,也教育過犬子了,還請林哥兒莫怪莫怪。”
王子騰越是表現的如此大度,沈宴就越是覺得不對勁,他不信上次雍親王府的事情王子騰不知道,但是王子騰卻偏偏表現的沒事人一樣,如今還給他道歉,可以說姿態放的很低。
他可不信王子騰是突然良心發現了,要發現早該發現了,犯不著等到現在。
對於王子騰這樣的政治生物,想讓他們認錯可沒那麼容易,除非是有利可圖,而且是所圖甚大,不然犯不著送上門給他打臉。
沈宴想著,腦子裡突然靈關一閃,想到了某個可能性,緊接著瞳孔微縮,暗自打量起王子騰來。
王子騰卻又看向賈政,誇獎道:“當真是少年意氣,文采出眾不說,膽識也不錯,是個好孩子!”
賈政對當時王高洪差點壞了黛玉清白的事情也很生氣,黛玉到底是住在賈府的,王子騰的兒子鬧出這樣的事情,相當於也是打他的臉,沒把他放在眼裡。
但是賈政跟沈宴不一樣,沈宴相當於是王子騰給不了的公道,他就自己想辦法討公道,而賈政是覺得,只要道了歉,臉面上過得去就行了,到底王高洪年紀還小,黛玉也沒有受到真正的傷害,若是鬧大了,反而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所以賈政忙道:“這孩子就是性格有些要強,也是他們兩姐弟,從小無父無母的,不容易,你也多擔待些。”
王子騰拱手道:“存周這話就說重了,我也非常欣賞他,就是我沒有這麼出色的兒子,頗為遺憾吶。”
說著,又看向沈宴,“我也是知道林哥兒這幾日在賈府,趁著今日俢沐,特意帶著家人上門的,老話說的好,一個女婿半個兒嘛。”
“如此出色的年輕人,若是真等到放榜那日,怕是就有許多人來說親了,我也是藉著親戚的便利提前來。”說著,又跟賈政開玩笑:“話說存周,你可得幫我好好牽牽線呢。”
賈政哈哈大笑,“說起來,這幾日確實有人問我林哥兒的身世呢,也是這孩子自己優秀,倒是你,還提前榜下捉婿來了。”
王子騰也是哈哈大笑,又看向沈宴,問道:“林哥兒,我上次說的話還是有效,你覺得如何?”
沈宴只覺得頭大,他已經在心裡猜出了王子騰的目的,只是沒有證據不能證明。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想離王子騰越遠越好,可不想跟他牽扯上什麼關系,當即便道:“多謝王大人厚愛,只是我尚未立業,且年紀尚小,所以這一時半會的確實沒有成家的打算,實在不敢耽誤貴府的三姑娘,還請王大人為三姑娘另擇佳婿才是。”
“哎!”王子騰笑著擺擺手,道:“我也不是那麼不懂風情的人,畢竟我們也是從年少慕艾的時候過來的,你沒看上我們家三姐兒,我也好勉強你,畢竟咱們是結親,不是結仇,存周,你說是不是?”
賈政笑道:“這是自然,結秦晉之好,自然還得是心甘情願,才能婚後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王子騰點點頭,摸著鬍子又看向沈宴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你若是實在不喜歡我們家三姐兒,我硬是把你們湊一塊,只怕也是結成一對怨偶。”
“正好我還有兩個女兒,只是四姐兒年歲尚小,倒是二姐兒,年歲跟你相當,所以我想著,你若是不喜歡三姐兒,我便把二姐兒許配給你。”
“說起來,二姐兒雖然跟三姐兒年紀差不多,但身份相對更貴重一些,禮儀相貌也是比三姐兒更出挑,想來,你應該也看得上了。”
“正巧今日,賤內把二姐兒也帶來了,你正好也在賈府,這可是難得的緣分,不如讓存周的太太安排一番,你們便私下裡見一見,你若是滿意,咱們擇日便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