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她。”
邵知慈沒想到,邵峋醒來後跟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句。
“我不是誰?”她笑著反問,“難道我不是邵知慈嗎?”她可從沒承認過自己是邵峋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
邵峋閉上了眼睛,他思緒有些亂,但他確信,邵知慈不是他夢中的那個女子——她們是如此不一樣的人。
但他又不能具體說出哪裡不一樣。
他覺得他離她越來越近了。
至少,邵知慈是某種程度上的知情人,這就夠了。邵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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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蘭綃在夢裡醒來。
“怎麼樣,效果不錯吧?”鐘皓光給葉蘭綃倒了一杯茶。
“那些蒼耳為何會有這麼大功力?”葉蘭綃飲了一口茶,茶香醇厚,回味甘香,葉蘭綃覺得每一個毛孔都如此舒暢。
“邵家有精通鎮魂之術的族禱,能將人的魂魄鎮入不見天日的水底,而蒼耳有振魂的功效,‘鎮’主沉、主陰,‘振’主浮、主陽,邵家東南角極陽之地生長出來的蒼耳,自然能勘破邵家極陰的秘法。”鐘皓光飲了一口茶。
葉蘭綃笑了,“我聽我媽以前說過,‘諸花皆升,旋覆獨降;諸子皆降,蒼耳獨升’,一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想不到‘蒼耳獨升’是蒼耳主浮的意思。”
鐘皓光聽葉蘭綃這麼說,眼神裡有濃濃的追憶,葉蘭綃又一次覺得他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別看了,我不是她。”葉蘭綃說。
鐘皓光掩飾住總是不由自主地往葉蘭綃臉上看去的目光,眼睛定在一處,似乎在專注地看茶桌上的水汽。
“《周南·卷耳》,你讀過嗎?”鐘皓光把話題拉回到蒼耳上。
還沒等葉蘭綃回應,他便自顧自地念誦起來:
采采卷耳,不盈頃筐。
嗟我懷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馬虺隤。
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
陟彼高岡,我馬玄黃。
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